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裳和头发,等整理完她的, 他才整理自己的, 比起她的境况, 他的情形却明显要好许多,只随意抻了下衣裳,便朝她伸了手, “走吧。”
兰因没有犹豫没有拒绝,她把手放到了齐豫白的手心中。
元宝还在酣睡着,听到动静也只是在昏暗的光线下睁开一只眼睛,并没有别的动静,兰因看着这个幼时的玩伴,却心情很好的和它说道:“明天我给你带酥鱼过来。”
它应该是听懂了,却还是那副懒得理人的高冷模样。
兰因想它小时候一双眼睛都睁不大开却整张小脸埋在奶盆里喝奶最后喝得满脸都是奶水的软萌样子,又看了看它如今这副高冷霸气模样,忍不住回过头和齐豫白说道:“它和你真像。”
“嗯?”
齐豫白垂眸,看了看元宝,又看了看兰因,刮了下她手心的软肉,也不气,只是看着她好笑道:“把我比作猫?”
兰因怕痒,即使是手心也一样,她想缩回手,却被人牢牢牵着,齐豫白大概是察觉到了,他长眉轻挑,又在她的手心不轻不重挠了几下,直把她惹得小脸绯红,开口求饶,“别,别挠了,我就是觉得你们俩脾气差不多。”
都是不熟悉的时候看着不好亲近的样子,只有真的靠近了,才知道他其实很会亲人,甚至有些黏人。
大概这就是宠物类主吧。
她忍着痒意,脸上挂着忍不住的笑意,一双杏眸含着水光,眼尾满是潋滟的红,在屋中烛火的照映下,此时的兰因整个人显出平日瞧不见的风情。
齐豫白原本只是想逗逗她,见她这般,心里的欲念就像出闸的猛虎,他原本含着笑意的眸光都变得晦暗起来。
心里叹了口气,很少对什么事感到后悔的齐少卿此时无比后悔早间的时候答应兰因慢慢来,他就该直接把人娶回家才好,哪至于像如今这般亲一下都得忍着,怕再这样下去,折磨的是自己,也怕时间太长,两位老人家起疑,他没再闹她,只伸手替她揩了下眼角因为忍笑而迸出的眼泪。
“走吧。”他牵着兰因的手往外走。
兰因任他牵着,没有拒绝,走了一会,或许是离开了那个旖旎的环境,她心里原先波澜不止的涟漪也终于慢慢平静下来了,她一面跟着齐豫白的步子往前走,一面仰头凝视他在月色下的侧脸,沉默一会后,她还是没忍住开了口,“齐豫白。”
“嗯?”
男人低眉看她,月色下那副神情还是温柔的模样,“怎么了?”
“你……能和我说说你后来怎么样了吗?”兰因这话说得十分艰难,可她的目光从始至终都看着他,不曾因为心中那点害怕的情绪而移开。
早在与她说那番话之前,齐豫白就已经做好被她追问的准备了,他并未隐瞒,“你走后,我便离开了汴京。”话音刚落就被兰因用力握住了手,看着她霎时变得苍白的脸还有猛地缩紧的瞳孔,知道她在想什么,齐豫白带着安抚性地回捏了下她的手,继续语句轻柔地与她说道,“我知道你请了秦太师帮忙,他和老师都有替我说话,不少从前要好的官员也都为我担保,御史虽然上了折子,但陛下并未处置我,是我自己想离开的。”
亲眼目睹她死在他的面前,他只觉得汴京城的天从此再未晴过,就连空气都带着一股子压抑窒息。
他根本没办法在那样的地方继续生存,正好那会杜太尉执政,他索性就带着祖母离开了汴京那个是非圈。
“我先是被调任到了端州。”
“你知道的,当初我治水有功,端州的百姓都很看重我,在那,其实要比在汴京这个尔虞我诈的地方要舒服许多。祖母也很喜欢那个地方,我在那送走了祖母,把她送回到汴京和祖父合葬后又接连去了几个地方……”
兰因在他平缓温和的语气中仿佛看尽了他的一生。
她看到男人是怎么从一个沉稳的青年一点点变得更为成熟,她看到他周转几地,无论身处什么地方都受百姓爱戴。
“我在那一世坐到宰相,也就是老师如今的位置……”宽厚的掌心覆在她的头顶,徐徐晚风下,他轻柔的嗓音再次在她耳畔响起,“所以你不必觉得愧疚,我很好,我没有因为你的离世就一蹶不振,我平静地走完了我的那一生。”
他唯独没有和兰因说,他最后那几年是与青灯古佛相伴。
他在佛祖面前日复一日诵着佛经,六根却始终没有彻底清净,无论是她的生忌还是死祭,他都会下山去看她。
他也没有和她说他为什么选择那一间小寺庙了却余生,只因为那间寺庙正对着她的坟墓,他每日清晨起来就能隔着山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