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自然有些费劲。
    利佳没有骗他，手指上的伤口是因为这件赶工制作的小衣服。
    温柔缓缓的抚摸落在脑袋和耳根处，少女温声哄他：“姐姐知道中也君很喜欢那件衣服，连姐姐做的新衣服都比不过，但衣服是别的哥哥的东西，姐姐不可以送给中也君。”
    “中也君喜欢什么东西，姐姐都可以给你做，但是别人的东西我们不可以去拿，”利佳握住他的猫爪，语气稍重：“那是坏孩子的行为。”
    中原中也怔怔抬头看向少女温柔婉丽的清浅笑容，深刻得认识到他们之间的不同。
    利佳跟他不同，她善良柔弱，做事有自己的准则，不会去伸手拿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但他在擂钵街最先学到的一条就是掠夺，依靠掠夺维持生计、保护同伴的性命和生存机会……
    枪支是抢回来的、酒是偷回来的，就连收取保护费顺带保护擂钵街外的店铺都是掠夺的一种，他自开始接受到的教育就不同于面前这个少女。
    中原中也缓缓低头，叼住微凉的手指，舔舐安抚过指腹上的针孔。
    柔软带着些许倒刺变得略显粗糙的猫舌反复舔过指腹吮吸，牙齿微微用力叼住她的手指，不会穿破她的皮肤，但又让她不敢随意缩回手。
    躁动的热意自心脏流向四肢和骨头，温温热热如身体浸在温泉里让人四肢发软，熟悉的感觉升起时中原中也竟不觉得意外，甚至隐约好像明白了什么。
    “中也君？”利佳奇怪着想收回手，“姐姐的手指已经没有流血了。”
    她的声音轻松自在：“只有最开始的时候流过一点点血，但是含住手指血、舔舔伤口血很快就止住了。”
    中原中也含糊着应了声，这样的事他当然知道。
    受伤的时候简单舔舔伤口消毒，若是不流血连舔都不需要，随便用布蒙住不让伤口感染就算擂钵街的人处理伤口的方式。
    “……中也君，是想吃磨牙饼干了吗？”利佳歪头迟疑问道。
    中原中也吐出她的手指，晃晃昏沉的脑袋，转身头也不会向楼下跑去。
    再不离开利佳面前，他要当着她的面变成人了。
    养了八个月的猫咪在她面前大变活人，估计会把她吓得昏倒吧？
    从小悉心照料，温柔梳毛喂食甚至睡在一张床上休息的小猫咪变成救过她的人，就算有恩情的好感在也难免会让她受到惊吓。
    他不能在利佳面前变成人。
    至少不能在他不能完全掌握变人规律的时候，在她面前变成人坦白自己的身份。
    ……
    中原中也站在昏暗的巷子里，有些不习惯地看看手和腿。
    上次变回人的时机不凑巧，他甚至没多看几眼自己的身体，只顾着要带利佳远远跑开。
    他微微用力握了握拳，感受着掌心的力量。
    异能力依旧没回到身体，但身体的燥热相对于第一次来说已经习惯许多，不再受混沌昏沉的感觉所扰，身体感觉像久未活动一直躺着休息一样提不上劲。
    他抬腿回身侧踢落在墙面，裂缝自皮鞋下爆开炸出巨大的坑洞。
    “咳咳、看来力量并没有变小。”中原中也不好意思地低咳两声。
    只是暂时性手脚发软和失去异能，并不影响他的体术和身手。
    目光在被他踢坏的墙面停顿片刻，中原中也有些尴尬转移视线，自言自语：“……总之先去把衣服拿回来吧。”
    手指扯了扯领口，意外碰到了项圈一样的东西。
    不好的预感在中原中也内心升起，他脸色变了几变，伸手一摸头顶：“耳朵……和尾巴……”
    属于小猫咪中也君的猫耳朵、猫尾巴甚至是猫咪项圈和缎带蝴蝶结都在他身上。
    这次跟上次变回人的情形完全不同！
    他慌忙背过身抓着尾巴粗暴往裤子里塞，毛茸茸的尾巴落入裤管里蹭着皮肤，卫衣的兜帽也要拉起来遮住耳朵，还有、还有项圈和缎带……
    他总不能带着这两样东西去见利佳。
    这不是明晃晃告诉别人他跟“中也君”之间有什么特殊关系吗？！
    “啊、你是……”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中原中也浑身僵硬紧紧拽住帽子压下来挡住脸。
    利佳迟疑看着巷内的少年背影，慢慢小心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午好，先生。”
    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躲在巷子里，听到声音也不转身，但是她主动走过去的话只是几步路的事。
    “什、什么先生！”中原中也反应极大，粗声粗气否认：“我不认识你，赶紧离开！”
    抓住兜帽边沿的手改为攥住领口拉进，严严实实遮挡住项圈和花哨的缎带蝴蝶结。
    中原中也近乎羞愤的想，早知道变成人会带着这东西，他刚刚就应该脱下来再跑出洋房。
    现在他连回过头坦白身份要回夹克都觉得尴尬。
    站在他身后的少女沉默不语，中原中也隐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