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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能不能聊一聊?”
聊什么?
谢云氤茫然,他们还有什么要聊的?
而且,顾应礼不是放弃了吗?这又是怎么回事?
他仔细观察对面表情,忽然发现,顾应礼的态度又变了。
若说刚才是陌生人,现在就是有点意思的陌生人。谢云氤见这种画面见得太多,以至于根本不会认错。
顾应礼如同五分钟前才动心,眉间隐隐都是悦色,眼底还有一丝藏得不深的跃跃欲试。
这……
谢云氤实在不明白,顾应礼怎么一会儿一个样?
他沉默片刻,待得电梯打开,一边跨出电梯门,一边想找个理由拒绝。还未开口,地下停车场的所有灯光忽然悉数熄灭,眨眼间陷入漆黑一片。
“……顾应礼?”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谢云氤试探喊了一句,但没有回音。他转身摸索墙壁,身后忽然贴上一个宽厚胸膛,紧接着一只结实手臂自左向右,揽住他的腰,往左边带了带。
男人极富磁性的优雅声线像在耳边吹奏夜曲,高大身形笼住他,将他定在原地——
“不来见我却来这里……嗯?”
谢云氤:???
等等,请问你谁???
作者有话要说: 谢云氤:请问你谁?
傅斯隐:站在你面前的是——
作者:等等,你真的要这样吗?
傅斯隐:……
第10章
晚上十点,四季酒店地下停车场的所有监控画面,忽然不停地闪烁。
身处其中,谢云氤倒并不知监控的事。他只知道,身后的男人毫无正在骚扰他的自觉,手臂愈发箍紧。
谢云氤被迫抬头,与他对视。
……撞进一双极深沉幽深的纯黑眼眸里。
这个人……
谢云氤怔住半响,在脑海中搜了又搜,还是没有任何痕迹——可是,不应该啊。
高大挺拔、外貌这么出众、气质又这么鲜明的人,他只要见过,不会毫无印象。
那就是……没见过?
但是没见过,为什么一副自来熟的样子?
男人唇边含笑,鬓角眉梢俱是优雅,让人联想到钟鸣鼎食之家出来的贵公子,有种与生俱来的不凡气度。然而那双黑眸过于幽暗,又彷佛不见天日的深海,暗藏无尽的未知与诡秘。
盯视久了,好似卷入海面上平静却危险的漩涡,难以克制地沉沦。
这截然不同的两种氛围,在他身上交织融合,令他别有奇妙的魔性魅力。光是看上一眼,就再难忘记。
谢云氤亦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特别的人,连腰上的手臂都暂且忽略。他正绞尽脑汁回忆,却听对方低沉笑了下,好似刺挠在心底,“不记得我了?”
谢云氤沉默。
或许他们曾经有过交集,他确实不记得。
“我是傅斯隐。”黑暗中,他是谢云氤唯一能看清的存在,对方淡淡说道:“你小的时候,我们见过面。”
小时候……
谢云氤小时候发生过一些事,回忆也掺杂了许多不太好的感觉,很多时候,他都刻意忘记了。
很显然,若傅斯隐说的是真的,那么他也在谢云氤遗忘的行列之内。
而且,确实是他,今晚放了对方鸽子。
……万万没想到,俩人又在这里碰到了。
谢云氤面有异色——无论如何,被他放鸽子的对象就在面前,还是很尴尬的。
他略带歉意道:“抱歉,小时候的事,我不太记得了。”
“……没关系。”
那双幽深的、少见纯黑的眼眸盯着他瞧了一会儿,在谢云氤差点按捺不住时,方才收敛些许,仍是别有深意的语气,“至少我们还能再见。”
谢云氤沉默。
周遭仍是无边无际的黑暗,没有光亮,也没有声音。若说起来,却和那次综艺录制时,在鬼屋的状况有点像。
但也有区别。
区别就是他并非孤身一人,至少还有个同伴,还能看到彼此,能说话。
至于其它……
谢云氤彷佛觉得,也有点冷。
他轻轻打个寒颤,本能要往傅斯隐的方向靠近,又连忙忍住。可下一秒,傅斯隐松开他,两只手臂自然垂下,回到应有的位置。
身体也分开了。
是正常的社交距离。
谢云氤自觉后退,找个新的话题,“灯是不是坏了?还是……”
“没什么。”
男人定定看着他,口中说道:“或许是线路问题。”
线路问题?
五星级酒店出现这种状况,着实不应该。
他还记得电梯里还有一个顾应礼,不由问道:“你看到顾应礼了吗?”
“就是……电梯里,和我一起下来的那位男士?”
不知是否错觉,他一提到顾应礼,傅斯隐的眼眸明显愈发深邃。
黑暗中,穿着修身礼服的谢云氤像在发光,他站在这里,好似一株盛开的白玫瑰,愈是夜色、愈是光彩夺目。
傅斯隐指尖交错,轻轻摩挲了下。他静默片刻,瞥了眼还在原地却怎么都没打开的电梯,淡淡说道:“电梯已经上楼了。”
上楼了?
谢云氤一怔。
想来也是,电梯运行一般都是单独电路,以保证安全。若顾应礼看到他与傅斯隐的“亲密举动”,中止谈话的想法,回去了也算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