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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递过一枚口罩,李迟摇摇头,从兜里掏出皱巴巴的口罩晃了晃,“我有,这里太闷了,戴了要中暑的。”
手电筒发出的光芒驱散了少许昏暗,夏秋遥才注意到这一片的树木比之前的要矮不少,枝干大小也合适,属于刚好可以用来做木板的、锯起来不费劲的那种大小。
“你们是砍了多少颗树,怎么这么久还没砍好树?差不多就行了吧,不够再来。”
李迟沉默一瞬,没回答她的问题。
许无哼着歌,大概没听见。
“走快点,别一会手电筒也没电了——”
三人加快脚步。
“到了。”
许无停止哼歌,专心锯树。
李迟关上手电筒,也开始锯树。
夏秋遥以为两人进来这么长时间,必是砍了两三颗树了,但面前一个树桩也没有。
可能是在别处砍的?
“那个......你们砍好的木料在哪里,我先拿回去用着。”
许无没抬头:“马上。手头这颗有希望了。”
......什么叫有希望了?
“要是木料够了就别砍了,先一起回去吧。”
夏秋遥望着两人正在砍伐的那棵树,它既不高大也不粗壮,比周围的树长得都要小,看起来并不需要花费多少时间。
李迟苦笑一声:“我们知道。”
“壁虎断掉的尾巴可以再生,这里的树也类似,不过速度要比壁虎快多了......”他把手电筒拿给夏秋遥,“你自己看。”
锯子与树仿佛在进行一场难分胜负的拔河赛,你进我退,你退我进。
“......这树在自我愈合?”
许无点点头。
“这里的树都这样,你看那边的。”
沿着对方目光,夏秋遥拿手电筒扫过,亮光照到树表皮上的一道伤痕。
“每棵树还都不一样,你看的那颗愈合能力特别强,我们当时已经锯进了大半厘米......”
现在,不过是浅浅的划痕而已了。
这几分钟里,两人奋力锯过很多下,才前进极其微小的一点距离。
光靠他俩,不知要到何时。
“手电筒借我下,我叫许小然过来帮忙。”夏秋遥没等两人回应,放下麻袋,一手握着长棍一手举着手电筒,沿原路急急折回森林入口。
许小然的一头小卷毛在阳光里浮着光。
“快来帮忙。”夏秋遥拽着许小然就要往里跑。
她顿了下脚步,拿出一枚口罩扔给他,“先戴上口罩。”
趁许小然戴口罩的功夫,她摘下自己的口罩,拿纸巾擦干净脸上闷出的汗,深深吸了一口没有白雾的空气,又重新戴上口罩。
“走吧——”
“哇这是什么东西,和海底珊瑚似的......好梦幻华丽。”
一进去,许小然便被一丛花蘑菇吸住了眼神。
难为他,梦幻华丽这种文艺派的词汇都蹦出来了。
“美女菇,男性看久了会被吃掉。”夏秋遥拿手电光晃了他一下,“非礼勿视,快走。”
“真的吗......”许小然狐疑地又回望了几眼。
“许哥李哥,你们歇会,换我来吧。”
许小然挽起袖子,跃跃欲试。
当了解到这些树有超乎寻常的愈合能力时,许小然瞪圆了眼睛。
“怪不得这些树长这么大,合着它们生病能自医,啥也不怕。真是有点厉害啊。”对着手头的这棵树,他仔仔细细打量了一通,然后发出了无比羡慕的感慨。
众人:......您到底是站哪边的?
锯着锯着,许小然的嘴角垂了下来,沮丧道:“咱那小破木屋肯定不是用这里的木料建成的。”
不是用这里的木料,那是用哪里的木料呢......一个模糊的想法飞速划过夏秋遥脑中,还没等她抓住,又在锯木声和许小然的哀叹声中划走了。
“简直是天壤之别啊......”
许小然肺活量应该特别好,口罩完全不影响他的口才发挥。
四周的雾气越来越重,能见度也越来越低,夏秋遥打着手电筒一直给众人照明。
“啪”,一滴水打在她头上。
夏秋遥抬头,越来越浓的雾气在树间逐渐凝结成实质,顺着叶片露珠一样滑落。
没几分钟,“啪”,又一滴水坠下。
许无他们也被掉落的雾水打了几下。
许小然站的位置不巧,连着好几滴豆子大的雾水砸到他头上。
他动作慢一拍,歪头躲闪却仍没避过。
那股化学染烫的气味顿时重新被水激活,夏秋遥隔着口罩都闻得到。
“许小然,你得换个位置站。你的头发不能淋雨吧?”夏秋遥问他,“我记得烫过后两天之内不能洗头来着,不然就白烫了。”
许无插话:“我背包里有伞。”
夏秋遥看向许小然,他要敢说“秋遥姐帮我撑伞”之类的话,她就敢拿剪刀把他这头卷毛剪了。
许小然眼睛弯了弯,夸张的晃着满头秀发,语气若无其事:“没事,不卷了就不卷了,我还年轻还有很多头发,下次再烫就是了。”
月亮队的地中海男要在这,准得打起来。
他想了想,又说:“不行,下次就不烫了,我要换成那种看起来就很厉害的寸头。”
他眼睛亮亮,“在头发还给力之前,我要尝试各种发型,这样才不枉一生。”
“加油。”夏秋遥看着许小然,“我看好你,和你的头发。”
***
“秋遥姐,你说那蜻蜓到底是干什么的?”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