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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媒体与网友们沸沸扬扬的议论声中, 孟知薇点击发送,将由孟启明研发的所有香水一并上传了配方,连同孟家古法制香的成品检测报告一起传到网上,在各方人马的震撼中,关掉电脑,一个人在办公室里坐了一会儿。
她的办公室外面现在鸦雀无声,偌大的胧郁安静得像是没有人在。员工们坐在工位上互相注视,神色中都带着迷茫与不安,这次公布配方的香水涵盖了公司所有长销不衰的经典款,可以说是胧郁平稳运行的根本,现在配方全都被公布出去,以后胧郁将何去何从,在失去了核心竞争力后,会不会很快难以为继,分崩离析,没有人看得到未来,现在谁都不知道答案。
孟知薇心里比谁都清楚现在公司要面临的后果,但她没有一丝一秒犹豫后悔过。这份证据已然完全可以带来决定性的结果,她不用去看,也知道现在网上的舆论一定终于能够尘埃落定,孟启明绝对没有用家里的制香配方改良制作自己的香水。
他还活着的时候,孟家从来没有跳出来说过类似的话,和她争夺公司的时候才往她爸爸身上泼脏水,不过就是欺负死人不会说话,加上觉得她不懂而已。
或许她不懂的真的有很多,可是不计代价的人想要做一件事的话,就没有什么做不成。
押上整个公司和全部身家去做这一场豪赌,她赌赢了,但是或许以后也就不剩什么了。孟知薇并不是没有思考过今后,只是现在依然觉得有种举目四顾心茫然的空虚,她向后靠在椅背上,仰起脸,注视着天花板,短暂地放空了一会儿。
直到手机铃声将她的意识唤回来,孟知薇抹了把脸,看了眼屏幕上的名字,默然两秒,接起了电话。
在她接通电话后,电话那头的人沉默几秒,而后说:“你回来了。”
听着有点怪,好像她这段时间走去哪里了一样。不过孟知薇领会了他的意思,平静地弯了下唇角:“嗯,这段时间多谢你照顾,帮大忙了。怎么猜出来的?”
电话那头的陆弈舟说:“十六岁未成年少女没这个胆子,你要是没恢复记忆绝对做不出这个决定,估计只会害怕做得越多错得越多,被恢复记忆后的自己打断腿吧。”
孟知薇默了默,还是一个没忍住,精准地吐槽:“……你说得我好像是个嗜杀成性的暴君一样……”
“谁说不是呢,岁月真是把杀猪刀。”陆弈舟毫不留情地继续,凉飕飕地道,“只有没良心这方面是一模一样的,翻脸不认人起来毫不犹豫。失忆后翻脸不认正在进行中的订婚流程,恢复记忆后也没见你把这几个月的交情当回事,也不知道是谁说的已经拿我当朋友了。”
孟知薇无辜地清了清嗓子,理不直但气很壮地道:“失忆这件事我也没办法,不过我们那个时候就是私底下达成了共识,还没走到具体的订婚流程,现在我都一穷二白快破产了,你早早脱身还可以站在道德高点,这么占便宜的事你不赶快偷着乐,竟然还来找我兴师问罪?你可是传说中精致利己主义的陆家铁公鸡……”
“我要是不在乎呢?”陆弈舟突然说,孟知薇的话顿时说不下去,沉默了一下。
不在乎她一穷二白,现在她回来了,还愿意继续和她履行那个口头说好的婚约。
孟知薇将手机放在耳边,趴在办公桌上,顿了几秒,说:“你觉得我这件事做得怎么样?为了彻底扳倒那边,差不多把自己的身家都搭上去了。香水配方一旦公布,行业内公司都能仿制,就算我没公布具体的配比,胧郁也即将迎来它最艰难的时候。不论我爸还是孟家掌管公司,胧郁都从来没有面对过这样的困局,我可能真的没有管理公司的天分,硬生生把一把好牌打得稀烂……”
“听真话还是假话?”陆弈舟问她。
孟知薇苦涩地干笑两声:“要不你说两句假话安慰一下我……”
陆弈舟:“怎么,你是觉得我不够忙,还有时间给你当捧哏?”
这不是完全没有这个选项吗!孟知薇不满地抗议,陆弈舟无视她的声音,直白地道:“说实话就是干得不怎么样,但凡你给自己多留半年到一年时间,先把孟启山兄弟直接定罪,再去和你爷爷争权,在线上营销洗白造势,在线下联姻巩固局面,把场面控制好之后,过去的事情还不是任你捏圆搓扁,就像孟家曾经对你做的那样。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不是更好吗?同样解气,还能让对方输得无话可说,心有不甘也只能自咽苦水。”
孟知薇稍稍垂眸,轻声说:“可是这样的话,当初的事情就会被定性成内斗争权的互相诬陷,在别人眼里都有问题,各打五十大板,无论过去十几年还是几十年,都还是会有人提出质疑,我爸的名誉永远没法彻底洗清。”
“历史由胜利者书写。”陆弈舟说,“这就是一个选择,需要你做出取舍。事情其实也根本没你想得那么复杂,不出三年五年,大家就会把这件事忘了,没人会再提起。”
“可是我忘不了。”孟知薇静静地说。
电话两端一时间沉默下来,孟知薇坐起身,尽管远在电话另一边的陆弈舟看不到,依然朝他弯起唇角,浅浅地微笑起来。
“其实你会喜欢我,我挺吃惊的。”她说,“一向冷静理性的人也会有不那么从理性出发的时候吗?我知道人不是按程序指令行驶的机器,总会有这样的时候,不过没想到你的这种例外会落到我身上。之前一直没问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