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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尝出了一丝胆战心惊的味道。他摇摇头,不再去思考这种试图“N全齐美”,粉饰太平的方法,将注意力集中在怎么和慈心交代上。
第二日,慈心难得没有早起,一觉睡到日上三竿。
他醒来时,迷迷糊糊察觉床边似乎坐着一个人,睁开眼,发现江言笑坐在床边,支起一边胳膊盯着他,眼神隐含忧虑,一脸欲言又止。
慈心:“……子楚?”
“……师父。”江言笑决定顺从本心,对慈心撒最后一次娇。他俯下身,给了慈心一个熊抱,把头埋在慈心胸前,又喊了一声师父。
慈心有点儿好笑,抽出一只手,轻拍江言笑的背:“怎么了?这是受了什么委屈?”
“没有,不委屈。”江言笑心道,只是舍不得。
这种重要的事儿,不论用什么技巧说出,都盖不过起颠覆性的效果,还可能弄巧成拙。江言笑本打算鼓足勇气,闭上眼一股脑说出来,但见到慈心温暖关切的神情,嗓子突然被堵住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慈心何其敏锐,见江言笑怔愣在原地,道:“子楚有什么话要说?”
江言笑喉头上下滚动,愈加不敢直视慈心。他在心底叹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定住目光,脱口而出的话却是:“师父,陪我吃一顿饭吧。”
慈心一愣,笑了:“好啊,看来子楚饿了。”
“想吃什么?”
“这座恩慈寺的斋饭,”江言笑道,“城里的都尝过了,比起酒楼的饭菜,我更想尝尝师父小时候的食物。”
慈心:“好。”
中午,慈心、江言笑与圆光大师一起吃了一顿饭。土豆,青菜和馒头,很简单,没有一点儿油水,江言笑却吃的很香,比往常食量大了两倍。
下午,他又缠着慈心为他讲经,教他愈伤术的咒语,问了好多平日不懂但因不在任务范围内懒得深究的问题,和慈心讲述自己的理解,嘚啵的口干舌燥。
等到晚膳时,江言笑干掉第五个馒头,慈心终于放下竹箸,看向江言笑:“子楚,你想说什么?”
夕阳正在下沉,整片天空被金色的余辉笼罩。晚风习习,热度不再,慈心半边脸沐浴在金光下,眉骨与鼻梁投下深刻的阴影。
此情此景该是静谧而美好的,江言笑却感觉自己被风托举起来,整个人漂浮在半空中。
“我,我想说……”大约是慈心的表情太温柔,江言笑不仅从那双茶色的瞳孔中看见了一个小小的、不知所措的自己,还读出了宽容、了然、理解与鼓励。一瞬间,他像是一颗打了气的球,从中汲取到巨大的勇气,深吸一口气,道,“师父,我知道,其实你把我当成了一个人。”
慈心一愣。
江言笑继续道:“抱歉,因为我一直很好奇,昨夜私下找来梦貘,见到了您的梦境。”
“我知道这样做是不对的,我本意并非揭开您的旧伤疤。”江言笑发现一旦开口袒露心声,就会越说越容易,“师父,我感激遇见您,也想为您做些事。”
“我找到了阿丧,他是招魂使,能帮您找到阿豆的魂魄。可能需要您配合,比如集中意念,滴一滴血。”
似乎在印证江言笑的话,足下的土地忽地裂开一条缝,一朵娇弱的小白花从中钻出,在微风中摇曳颤抖。
小骷髅阿丧出现在慈心面前,手中拖着一块黑色的罗盘,对慈心躬身行礼:“大师。”
江言笑一鼓作气道:“哦对了,还有。师父,结果出来后,我不得不离开一阵子,去处理自己的事。”
“谢谢您长久以来的包容,明明知道我怀揣很多秘密,时常撒谎,却从不揭穿。如果可以,等我完成这些事后,会回来找您,把真相原原本本地告诉您。”
“您看可以么?”
江言笑颠三倒四地把心里话全盘托出,见慈心面上一片空白,又问了一遍“您看可以么?”
江言笑不知道的是,从他说出第一句话起,慈心耳朵就像被什么蒙蔽了,嗡嗡作响,听不进完整的话。江言笑说了一大堆,慈心只听出了两点——
其一,子楚知道自己把他看作阿豆了!
其二,子楚说要请阿丧找出阿豆的残魂,问他愿不愿意。
慈心用茫然的眼光看向江言笑,心脏仿佛被两股截然相反的力量拉扯。
良久,一边略微压过另一边,慈心僵硬地点了点头。
江言笑压根不知道自己“蒙混过关”了,目光一亮:“多谢师父!”
他示意小骷髅将罗盘放到慈心身边,对慈心道,“还请师父滴一滴血在罗盘中央。”
慈心魂不守舍地抬起手,食指指腹金光一闪,直接割破了一个大口子。
血水一下子涌出,成串滴在罗盘上。罗盘红光大盛,骨刺制成的指针疯狂转动起来。
江言笑一把捏住慈心的手:“师父,一滴就够了啊!”
慈心只盯着罗盘,没有反应。
血还在流,温热的铁锈味蔓延开,场面略显血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