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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丁璨唤他。
阿栗却头也不回,“我等会儿再来,爷再歇会儿!”
“给我回来。”丁璨沉下声来。
阿栗听这声音不对,忙又转回身来。
丁璨这才松开了陆嘉月的手,对阿栗道:“扶我起来。”
陆嘉月不待阿栗过来,自己就要去扶丁璨。
“二叔,我扶你吧...”
阿栗站着不动,乐见其成。
陆嘉月就站在床头,伸出两条纤细的胳膊去扶丁璨。
却哪里扶得动,更何况丁璨身上有伤,她也不敢用力。
贴得太近,她身上幽幽淡淡的香气,正落在丁璨鼻间。
丁璨瞬间失神。
一阵恍惚,就想起那日在马车里,二人相拥缠绵...小丫头雪白滑腻的肌肤上,尽是这令人神魂颠倒的香气...
身下竟缓缓燥热起来。
该死!
丁璨在心里骂着自己。
都伤成这样了,还有那等见不得人的念头。
“你给我过来。”
丁璨沉着脸唤阿栗。
阿栗这才笑嘻嘻地走过来,陆嘉月退到一旁,阿栗避着丁璨身上的伤处,将他扶起来靠坐在床头。
陆嘉月赶紧塞了个大引枕在丁璨身后,让他靠得舒服些,然后就去拿了碗,将银吊子里的汤汁滗出来盛在碗里,又端了碗在手里轻轻地吹凉。
丁璨就问阿栗外头的情形如何。
阿栗笑道:“爷何等威武,斩杀了木阿扎,那些兵奴还不作鸟兽散?丽江府那边的动乱也已经被候大人制住了,爷就放心吧,如今就等着爷的伤好些,商议定下新的大土司人选。”
丁璨这才真正放下心来。
陆嘉月端了汤药过来。
“二叔,喝药...”
她还是要一勺一勺地喂给丁璨,丁璨却笑着从她手里接过碗来,一仰头喝了。
苦得厉害。
丁璨不禁眉头紧蹙。
陆嘉月忙捧了一小碟子蜜饯小枣过来,与他噙了一颗,他才松了眉头。
阿栗在一旁看着,忍不住偷笑。
丁璨又与阿栗商议了一番事情,就要阿栗扶了他起来,往屋外去。
其实身上的伤口还在愈合,稍一伸动身体,还是会牵扯得疼痛。
但是却不得不出去。
陆嘉月要去扶他,他却固执地定要阿栗扶。
阿栗笑道:“爷,就让陆姑娘扶着你,她可比我细心多了...”
丁璨瞪他一眼,有些欲言又止。
陆嘉月就笑道:“二叔要出去做什么?需要什么东西,我去给二叔取来就是。”
丁璨却忽的脸上一红。
偏阿栗此时没有了平日里的机灵眼色。
丁璨只得咳了一声,故作镇定的淡淡道:“...我要去方便。”
陆嘉月一怔,二话没说的就跑出去了。
阿栗哈哈大笑。
丁璨狠狠地瞪着他,怒道:“等我的伤好了,看我如何收拾你。”
*
陆嘉月羞得半日没往丁璨房里来。
到了晚饭时候,还是忍不住来了。
屋里屋外一片安静,她轻步进来,向里间一望,就见丁璨靠坐在床头,父亲陆勉坐在一旁的藤椅上,二人正在说话。
陆嘉月没有上去打扰,自己悄悄在外面坐下了。
就听陆勉和丁璨从朝堂之事,一直说到了京都城里的风物人情。
二人说得很是尽兴,言语投机,笑声不断。
忽然就听陆勉话锋一转,问起丁璨的个人事来。
“...丁大人品貌出众,文武双全,实乃朝廷之栋梁...只不知今年究竟二十几岁年纪?”
丁璨笑道:“陆大人谬赞,我今年虚岁二十八了。”
陆勉不觉意外。
看丁璨的模样,他原以为丁璨至多二十三四岁。
笑了笑,又道:“不知丁大人膝下是公子,还是千金或是儿女双全?”
丁璨洒然笑道:“哪里有公子千金呢,我至今尚未婚娶。”
陆勉一听,更觉意外。
二十八岁的男儿,还未娶妻...不知究竟是什么缘故?
丁璨早知陆勉会有所疑惑,便又笑道:“一来是因为公事繁忙,无暇顾及婚娶之事。二来,这些年也不曾遇到心仪的女子,所以就耽误至今,仍是独身一人。”
这番话却是说进了陆勉的心坎里。
陆嘉月的母亲离世已有数年,他从不曾动过再娶的念头,也再不曾遇到过心仪的女子。
情之一字,于重情人来说,既是一种执着,也是一种负累。
陆勉的心里不禁又对丁璨多了几分钦佩和惺惺相惜的感慨。
陆嘉月独自坐在外间,将丁璨的话听得一字不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