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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好交待罢?”
“有什么不好交待的?那不许官员狎伎的规矩,能拘得了旁人,还能拘得了国舅?再说了,谁都晓得蓼芳院的头牌清岚姑娘是他的人,你可有听见谁往御前去告状?没人敢呐!”
“这下倒好了,天下皆知不过听说那清岚姑娘向来卖艺不卖身,可是当真?”
“是呢,说是色艺双绝,性子孤傲,轻易不露个笑脸...听说从前也是官宦人家的千金,家里遭了难,才沦落成了官伎。”
“...看国舅爷平日里一副威严凛然的样子,没想到原来也是个多情种,也有这一怒为红颜的时候呢!”
女眷们个个眉飞色舞,嬉笑着说个不停。
越说声音越大,整个二楼,坐在边边角角的女眷们都听见了。
曲老夫人脸色阴沉,重重一叹。
又看了看陆嘉月。
平心静气的,倒是一副充耳不闻的模样。
曲老夫人不由又是一叹。
...这小丫头,到底是心思太细,还是压根儿就没有心思?
*
好容易在杨府里挨过一日,曲老夫人欢欢喜喜地去,怏怏不乐地回来。
陆嘉月一回了春棠居,就将前日才动手做起来的一块绸帕给拿出来,取了剪刀,三两下将那绸帕给绞烂了。
是七夕那晚,丁钰偶然提了一句,说是九月里丁璨要过生辰,她便留了心,想着上回做的那香囊,他似乎很是喜欢,便想再细细地绣一块绸帕,待他生辰的时候送给他。
谁料想平地里起波澜。
蓼芳院原来是官家伎所...那晚他彻夜不曾回朴园,便是歇在了蓼芳院...
原来他求而不得之人,便是旁人口中,色艺双绝,家蒙不幸才会沦落风尘的清岚姑娘吗?
想必是了,否则他那样内敛沉稳的性子,又怎会一怒为红颜?
长相思...长相思,美人如花隔云端。
官伎属贱籍,是没有自由身的,即便是堂堂的国舅爷,也不能随意纳娶...
所以才是求而不得吗?
陆嘉月怔然看着手中被绞破的绸帕。
他有他的红颜知己,想必他身上所佩之物,一应都出自他那红颜知己的纤纤玉手吧。
她绣工粗浅,又何必再丢人现眼,为他绣什么绸帕呢?
实在是多余。
又拿起剪刀,干脆将那绸帕绞了个稀碎。
一旁辛竹看着都觉得心痛。
“小姐,这是做什么?好好儿的东西...难得见小姐这样仔细地做针线,怎么还没做完,就给绞了呢?”
陆嘉月不答。
辛竹低头去看,才发现她满眼里都是泪水,却是强自忍着,不让那泪水落下来。
*
一阵秋风起。
进了八月,天气就渐渐凉快起来。
八月二十,梁家来下定,曲英与梁皓算是正式地定下了婚约。
丁钰也来凑热闹,顺便邀陆嘉月下月去随国公府过重阳节,说是丁老夫人又从镜月庵里回来了,想见一见她。
陆嘉月勉强答应了。
却还没到重阳节,就着了风寒,病势缠绵十多日,才算是痊愈。
转眼已是九月下旬。
曲老夫人的菊安堂里,菊花灼灼盛放,又是一片姹紫嫣红,似乎在预示着又一年的春去秋来。
这日秋阳高照,是个极好的晴天。
小顺小成两个小厮进来,给陆嘉月请安,特意带来了她盼望已久的消息。
晋王回京了。
第一百一十七章 饮鸩止渴
陆嘉月与晋王相见,已是十月寒衣节之后。
一来是陆嘉月怕晋王的伤还未痊愈,不好打扰他养伤。
二来两湖堤防之事,晋王虽已查得工部尚书胡崇安与两湖布政使江朝永合谋贪墨的实证,上呈御前,魏王那边却仍在极力遮掩,一时之间,难以尘埃落定。
故而陆嘉月静心等了些时日,到了十月中旬,才往晋王府送了信,约晋王相见。
延义坊甲字巷十九号,晋王的私宅。
是一座两进的小院,粉墙碧瓦,朱栏绿窗,大约是久无人住,看去有些清冷。
进了正门来,再过穿堂,便是后院。
庭院里开得一树桂花,芳香四溢,一明两暗三间正房,亦是装饰得精巧别致。
正中的房门开着,悬着一袭黛青色绢纱门帘。
陆嘉月挑帘进去,左边南窗下,晋王正卧于软榻上。
没有动静,晋王闭着眼睛,似是睡着了。
陆嘉月便将脚步放得极轻,在离软榻有十多步之外的椅子上坐了。
紫檀木桌案上有一个平金小香炉,不知焚得什么香,烟雾袅袅,闻来清甜怡神。
陆嘉月便将屋里四周都瞧了一遍。
一应摆设陈置,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