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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大红颜色,可莫让人将国舅爷误认作了新郎倌儿才好。”
陆嘉月的目光便落在丁璨身上。
果然是穿着正三品金羽卫指挥使的官袍朱红平金丝绒彩绣麒麟服。
难怪自己方才会觉得他背影眼熟,那日在松表哥书房外偷听,他不正是穿着这件官袍,背窗而坐?
不过那日只是看了一眼他的背影,倒不觉得如何,此时他华服在身,端然安坐于高头骏马之上,细看之下,原本温润隽逸的气度之中,天然多了几分威严。
又听丁璨对曲老夫人笑道:“老夫人莫取笑晚辈,晚辈倒是想做新郎倌,只是可惜啊,尚不知新娘子今在何处。”
曲老夫人顿时开怀而笑,“国舅爷尽管将眼光稍放得低上一两寸,自然就可如愿了。”
丁璨摇了摇头,笑而不语。
一路行来,曲老夫人和丁璨谈笑甚欢,陆嘉月自安静地守在曲老夫人身旁,却忽然发现一直扭猴儿似的曲薇也难得的消停了下来,独自蜷缩在马车的角落里,蹙着眉头,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
“薇妹妹是怎么了?”陆嘉月轻声问她。
曲薇便伸手拉了陆嘉月靠近自己,附耳低声道:“...祖母只管和他说个不停,我..我却不想看见他。”
陆嘉月怔了一怔,才想明白曲薇口中的“他”所指何人。
于是不禁讶然,“薇妹妹为何不想看见国舅爷?”
“我害怕...”曲薇一双灵动的眼睛飞快地向帘子外面瞟了一眼,神色惴惴,“我听父亲说过,他替圣上查案,不知有多少人死在他手上哩...”说着,面露惊异,“陆姐姐,你竟不怕他么?”
陆嘉月闻言,却忍不住笑出声来。
其实正月初二那日,在曲老夫人的上房,算是自己和丁璨头一回见面。自己不是也曾和曲薇一样,对丁璨心怀畏惧么?
可是也不知从何时开始,自己却觉得他为人温和宽厚,而并非旁人口中风传的那般不可相近。
是因上元佳节那晚得他出手解围,还是他说早就不记得她墙下偷听?
陆嘉月细回想一番,心里却没个答案。
“陆姐姐你竟还笑得出来,”曲薇看着陆嘉月的眼神中满是钦佩,“你胆子可真大!”
陆嘉月愈发地笑个不住,低声道:“我的胆子可比不上你,你连爆竹都敢放,却害怕起一个大活人来?”
曲薇脸上一红,嘟嘟哝哝地道:“...爆竹有什么好怕的,杀人才可怕呢...”
陆嘉月和曲薇正低声言语,忽有喧闹迎贺,丝竹锣鼓之声渐渐传入耳中。
陆嘉月向帘子外头望去,前方不远处,赫然便是一座高门府邸。
门上大红灯笼高挂,门下人来人往不息,原是杨府已经到了。
*
丁璨在杨府正门前下了马,自有杨家的小厮上来牵过了马去,丁璨便对曲老夫人告了一礼,自从正门先进去了。
女眷们的车马不便停于正门前,又有小厮上来,引了一行车马从侧门进府。
前有杨家的引路丫鬟带着,孟氏方氏等人簇拥着曲老夫人缓步跟在后头,段氏则带着段文欣亦步亦趋地缀在最后。
陆嘉月稳稳扶着曲老夫人,脚下往前走着,一双眼睛,却不动声色地向四周观瞧。
身边来来往往的人很多,丫鬟小厮,家丁仆妇,个个脚下匆忙,脸上却无一不是笑颜。
还有不断到来的女客,三五成群,说笑着从身边经过,留下一阵阵脂粉浓香。
前世里在曲家住了三年,她未曾随曲老夫人和孟氏出过门,没有见识过别家风貌,便以为曲府的宅院已算是宽广深阔,及至上回去了一趟随国公府,才知山外有山,算是开了眼界。
如今再进了这首辅大臣的府邸,一路瞧来,朱墙深院,繁屋画轩,与随国公府又是不同。
行得两刻,引路丫鬟指了前方笑道:“前头就是望月楼了,各家的夫人和姑娘都在楼里安坐呢。”
待来至望月楼下,却是一座二层高的绿漆小楼,左右皆有阶梯可上,楼上楼下也都通着回廊,已有不少女客在回廊上或倚或站,不时从楼中传来阵阵笑声。
再看望月楼对面,也有一座二层高的小楼,式样与望月楼相同,却整个儿都是朱漆。
丫鬟见陆嘉月望着那朱漆小楼,便笑道:“那是问星楼,各家的老爷少爷们都在里头吃酒戏耍呢。”
再看两座小楼中间,搭起了一座戏台,戏子们粉墨彩衣,正在台上唱得热闹。
曲老夫人不禁笑道:“这般摆设倒是精妙,一边台上唱戏,两边楼上都能瞧个清楚。”
不同的是,望月楼里毕竟都是女客,那楼上楼下的廊边窗台,自上往下处处悬了一层薄纱,以作遮蔽所用。
而戏台旁边,则生着十几个小泥炉子,丫鬟小厮们正在烧水烹茶,忙得热火朝天。
曲老夫人一行跟着引路丫鬟一路登梯,来至望月楼的二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