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氏不住聒噪,他愈发烦躁起来,扯过了身上的绒毯一把盖到了头上,装睡起来。
剩段氏自己杵在那里,到了嘴边的一堆话,也不知是该继续说下去,还是该咽回肚子里去。
*
除夕夜,有人欢喜有人忧。
可是过年,总归是一件让人高兴的事。
便是不高兴,因身边的人都是笑脸,自己也会情不自禁地跟着莫名高兴起来。
正月初一,陆嘉月和曲英在上房待了一整日。
这日前来给曲老夫人拜年的人不多,不过是往日里来往颇为亲密的几家官眷。即便如此,陆嘉月和曲英也收到了许多压岁钱。
其中自然是曲老夫人给的压岁钱份量最重。
陆嘉月感念曲老夫人对她的怜爱,自知唯有更尽心尽力地陪伴伺候在曲老夫人身边,方能报答一二。
到了初二这日,因昨日有些倦累,早上便起得晚了些,正在梳洗,却是曲老夫人身边的大丫鬟珍珠来了。
一进来行了礼,笑道:“大姑太太回来给老夫人拜年了,老夫人请表小姐快过去呢。”
陆嘉月不等用了早饭,便赶紧往上房去。
来到曲老夫人的宴息室,果然曲颐已经在了,身后还带着一双儿女,曲老夫人的外孙丁锐和丁钰。
只是曲颐对面,还坐了一陌生男子。
因从未见过,不知是曲家哪位亲戚,陆嘉月心中好奇,便不由多看了两眼。
那男子察觉到陆嘉月的目光,也向她望来。
就听曲老夫人指了那男子,对陆嘉月笑道:“月丫头,快上来见过国舅爷。”
第五十二章 一把金豆
? 陆嘉月一怔。
...国舅爷?
那不正是金羽卫指挥使——丁璨?
陆嘉月却有些不敢相信。
只因眼前这男子年纪约摸二十六七,头戴白玉束冠,身穿杏子黄金银双丝织行云纹缎夹袍,腰系紫缎束带,脚蹬鹿皮绵靴——分明正是一副世家公子的行头,怎会是威名赫赫,令京都城中百官敬而远之的金羽卫指挥使?
又瞧他面貌,愈发讶异。
人都说金羽卫的人似铜身铁骨,威严不可相近,怎的他却是这般眉目温润,面若春风?
丁璨从陆嘉月的眼神中看出了她的疑惑和不可置信,心中不觉有趣。
这小丫头,胆子可真大,谁人见了他不是敛声屏气,她倒是敢一个劲儿地盯着他瞧。
也不知她在瞧些什么?
是觉得他面貌可亲,还是可恶?
丁璨哪里知道,陆嘉月虽不觉得他可亲,却还不至于让人一见便心生厌烦,可忽然想起了魏王和盐税案,她便立刻觉得他可恶起来。
什么铮铮清名,据实上奏...哼,全是假话。
“月丫头——”曲老夫人见陆嘉月只是望着丁璨出神,又笑着唤了她一声。
陆嘉月这才收回目光,心里虽不情愿,却也知道不能拂了曲老夫人的颜面,便也规规矩矩地行了一礼。
“晚辈见过国舅爷。”
说完,便再无二话。
这样敷衍疏漠的言语,让曲老夫人不禁感到意外。
向来觉得这丫头口齿伶俐,又会察颜观色,怎么今儿这大年节的日子,却连客气话都不愿多说一句?
丁璨却丝毫不以为意,淡淡笑道:“老夫人向来客气,咱们既都是自家亲戚,外甥女也不必见外,唤我二叔便可。”
陆嘉月心中冷哼一声...倒是会占便宜,自己怎么就成了他的外甥女了...明明是半点血缘关系也没有的虚名亲戚罢了。
可是满屋子的人,又有曲老夫人看着,陆嘉月也只得掩下满腹的心不甘情不愿,对着丁璨勉强喊了一声“二叔。”
丁璨一听这“二叔”两字,脸上笑意愈盛,轻轻应了一声,点了点头。
陆嘉月便不再看他,转过身去,换了温柔和婉的笑意,给曲颐行礼拜年。
“姑太太新年好,愿姑太太平安喜乐,长泰康宁。”
曲颐早已备下了用大红织金缎子做的压岁包,塞到了陆嘉月手中。
“这孩子,才几日不见,模样儿又长开了些,嘴也更甜了。”曲颐不顾陆嘉月推却着压岁包,笑着拉了她的一双手,细细打量她两眼,“听说这孩子常伴母亲身侧,怪不得如今这眉目之间愈发秀致,倒有几分母亲年轻时候的影子。”
虽是刻意讨好的话,曲老夫人听了却也喜欢,笑吟吟道:“可不是你一个人这么说,年前梁御史家的人来了,也是这么说呢。”
陆嘉月只是微低了头,含笑听着,手里握着曲颐给的压岁包,只觉得沉手。
又是一份份量十足的心意。
陆嘉月心中实在不安,忙亲手斟了一盏热茶,捧与曲颐。因见曲颐身后还坐着丁锐和丁钰,便也另斟了两盏,亲手奉与二人。
丁锐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