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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陆嘉月便也不以为意地听着,却是越听越觉得耳熟。
细回想了想,仿佛正是前世里她初到曲家之后不久,段氏背着人,与她悄悄说下的那些话。
曲榕故意与她亲近,段氏则在旁推波助澜,她便是这样一步一步,将整颗真心托付与了曲榕。
可是那也都是前世的事了。
不过如今看来,曲榕并没有将她对他拒之于千里的态度告诉段氏。否则,以段氏的孤拐性子,必不肯陪着笑脸再来与她说这些话。
前世里,她对段氏可是恭敬有礼,段氏对她的热切之情,自也是远胜今世今时。可是她想不明白,段氏和曲榕都是为了攀附权贵而可以不择手段的人,可是又为何偏偏要来纠缠于她呢?
她幼年失母,父亲也不过是个外放的布政使,家中虽有些产业,却也算不得大富。
他母子二人究竟为何要半哄半骗地让她和曲榕私下暗定终身?
前世也就罢了,往事如烟尘,早已随风散去,如今她已再世为人,又刻意不与他二房的一干人等来往,如此鲜明疏远的态度,为何他母子还要厚颜无耻的纠缠上来?
陆嘉月强忍下心头怒意,似笑非笑地道:“不知二夫人何故与我说起这些话来,我一个小丫头,您说的这些,我当真是听得云山雾绕,不大明白——不过也不妨事,回头我去将这些话告诉姨母便是,想来姨母自是会为我解惑。”
告诉孟氏——那还了得?
这小妮子年纪小,欺她懵懂天真,孟氏看似温柔平和,实是个绵里藏针的聪明人,若让她听了这些话,还不知要闹得怎样。
段氏悚然惊出一身冷汗,忙摇手不停,笑道:“不必,不必,我不过是嘴碎,逢人便要念叨上几句——你又何必说与你姨母晓得,没得让她笑话。”
陆嘉月不由哂然冷笑。
前世遭遇正是前车之鉴,再世为人,她又岂会重蹈覆辙?
段氏正是尴尬无奈之时,桔香进来回话,将段氏“解救”了出来。
“表小姐,小顺小成两个来了,说有事要回禀,现在外头院里。”
陆嘉月便站了起来,对段氏笑道:“我还有事,就不陪您说话了,多谢您来看我,哪日我得空,自去给您问安。”
“不用,你身子弱,得空多保养罢,我先回去了,屋里也还一堆事儿呢。”
段氏匆匆忙忙,逃也似地去了。
陆嘉月懒得将心思花费在她身上,隔着窗子看着她出了院子,便让桔香唤了两个小厮进来。
里间别无旁人,两个小厮打个千儿,道:“禀小姐,金羽卫署衙那边有消息了——说是盐税案已经审结定案了。”
第四十七章 全是假话
? 心里虽是忽地紧张起来,陆嘉月的神色却还镇定,语气平和地对两个小厮道:“究竟如何——你们且细细地说来。”
“奴才们在外头听到风声,说盐税案今日上午已经审结,便赶往金羽卫署衙去打听,只是那里门禁森严,奴才们也不敢靠得太近,只在那街边听人闲话议论,说三法司审定关铭和佟白礼二人合谋贪墨盐运税银近两百万两,佟白礼在京都城里也有宅子,金羽卫在其二人家宅里,抄出许多巨额银票和成箱的大金锭子...三法司据他二人贪墨银两之数,已拟判关铭斩刑,佟白礼虽死,其与关铭二人的子嗣家眷也都已下狱,子嗣拟判流放滇藏为奴,家眷拟判入贱籍,罚没入官。另还牵连出了户部及两淮盐运上的大小近百名官员,因圣上曾有敕令,要将涉案的一干官员从重惩治,三法司俱是论罪重判,今日已将案宗和奏牒承了上去,只待圣上御批...”
陆嘉月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案子终是顺利地审结了,三法司和金羽卫果然行事老辣狠厉,如此惊天大案,自开审不过半月,便已尘埃落定。
只是前后听来,怎的一字也未提及身为案件始作俑者的魏王,和关铭曾被投毒灭口之事?
“外头的人只说了这些么——可曾有提起魏王?”陆嘉月忙忙追问。
两个小厮不免又是一通腹诽...为何小姐独对魏王格外留心似的?
悄悄对望一眼,都摇着头道:“奴才们听得仔细,并未听见有人提起魏王...”
无人提起魏王,这却是为何?
那日在松表哥的书房外,自己贴在窗下可是听得真切,有关铭指证魏王身涉盐税贪墨案,又有狱卒的证词,可证明魏王曾收买其毒杀关铭灭口。真相如此,难道是三法司的人也畏惧了魏王权势,而没有将实情写入案宗,上承天听?
那么金羽卫的人呢?
金羽卫是圣上的心腹近卫,手握皇权特许之令,根本无须与三法司商议,便可将魏王的种种罪行直接呈至御前。
若是金羽卫的人当真这么做了,京都城里也该风传些与魏王有关的消息。
可是根本无人提起魏王。
可见这一桩盐税案,在天下臣民的眼里,竟是与魏王毫无干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