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瞬间一沉。

    “小往，过得好吗？”邵美遥用吸管搅弄着美式咖啡，打在杯壁，发出碰撞的脆响。

    秦往只撩起眼皮看她，“回来干什么。”

    邵美遥将墨镜下移，露出善睐明眸，“想你了啊，我们多久没见了……？两年？三年？”她突然想起来似的，“你上次中考时我回来过，那还是不到三年吧！”

    邵美遥我行我素惯了，活的像是少女，如今要将自己放在母亲的位置上做出的表现也不尽人意，生硬而虚假。

    秦往冰冷的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我问你，回来干什么？”

    伴随着一阵有规律的长指甲敲打桌面的声响，邵美遥敛去嬉笑神色，却也漫不经心，“你喜欢加拿大吗？”

    秦往凝着眼，又听邵美遥继续，“这么多年我因为和秦乔宇的个人恩怨，亏欠你良多，没有尽好做母亲的责任。”

    “所以，我要带你走。”

    长久的缄默，秦往骤然起身，向后退一步，椅脚在大理石地板拖出悱恻的长音，“以前你不管，现在也轮不到你管，我不会去。”

    他皱了皱眉，“马上订机票回北京。”

    邵美遥早料到秦往的反应，她本来也没寄希望于秦往有自愿倾向，旋即笑起来，“是回多伦多。”

    不知道是不是年轻时戏演得太多，生活和工作都是，邵美遥做表情常常较正常人更夸张丰富。她做出委屈的模样，“我的儿子太狠心，赶着我走。我现在连落脚的地方也没有。听说你不常和秦乔宇住在一处，那你是有自己住所咯？让妈妈今晚避一避雨吧。”

    秦往径直要走，被邵美遥再次叫住，她带些调笑，“怎么？是有小女朋友在家不方便吗？”

    秦往微微一怔，却又立即加快步伐走出咖啡馆。

    邵美遥眯了眯眼，暖黄的灯光融进玻璃窗上凝聚的雨滴，眼见着几只水滴融汇成水柱，簌簌地沿着墙面滑下，留下斑驳的水痕。

    第二十二章 春花

    秦往轻轻打开家里的门，却不是意想中的一片昏黑，季白凌将走廊的壁灯为他留着，淡蓝的光晕显出一些温柔。

    ——季白凌知道他离开家了。秦往有些怔然，他趁着季白凌夜里迷迷糊糊睡着后才从他的依赖里抽身，没想到季白凌还是醒了。

    走进卧室，才看见季白凌抱紧一团被子坐着，眼神幽幽地盯着门开的方向。只是出神地凝视着，连秦往的回来都用了不短的时间来做出反应。

    秦往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季白凌这副模样脆弱极了，像只在月夜下舔舐伤口的小豹。秦往只知道自己真的，不会再有丝毫的勇气去离开他，伤害他。

    季白凌痴痴地笑开了，精怪地伸出来双腿环住秦往的膝弯，又用自己的双手将他冰冷的手包裹住，再搓了搓，弯着眼地向上面哈出热雾。

    “外面很冷吧。”季白凌只是这样说着，他想也没想过去问那些杂七杂八的问题，本来他对于秦往就从来不会有任何的防备。

    “怎么没睡？”

    季白凌摇了摇头，“等你。”

    “等不到怎么办，一整夜也不睡了？”秦往觉得最近自己变得有些奇怪，原来他并不是爱做那些无谓假设的人。

    季白凌突然认真起来，坚持道，“不会，我总等的到。”他蹭了蹭秦往的毛衣，撩起眼皮瞧秦往在光影里朦胧的脸，“你又不会离开我，对吧？”

    当然。秦往垂下眼去吻了吻他的额，心里不断地重复着这平实无比的誓言。

    季白凌重新在温暖的被窝里缠上秦往，抱着他的手臂，脸也蹭在上面，柔柔的发搔着秦往的下颌，像只驯良的小动物。

    “你喜欢天文，我们毕业去冰岛看极光吧。”季白凌闷闷地开口。

    秦往真是现实派，“签证办不下来。”

    季白凌委屈道，“那就下个暑假。”他在夜里潋滟着一双眼，直直地望着秦往，“反正我们还有很多个夏天。”

    想起什么似的，撑起身子来在秦往脸上亲了一下，发出响亮的“啵”声，也在秦往颊上亲出红印来。

    “晚安吻。”季白凌一本正经地解释。

    秦往无奈，“作为晚安吻，是不是霸道了些？”

    “季式晚安吻！”

    不知道被怀里这个古灵精怪的人戳中了什么点，秦往笑起来，勾过季白凌的下巴，不带任何缓冲的时间，立即将舌探进去，搜刮他的口腔里每寸，搔过季白凌敏感的牙关神经。

    唇舌间挤出滋滋的水渍声，在冬夜里显得暧昧不明，令人脸红万分。

    直到季白凌挣扎着，推搡着秦往胸膛，挣离他的怀抱，才勉强得到一块维持生命的空气。

    “你还是不会用鼻子换气。”秦往像是在笑。

    季白凌强词夺理，“多练练就会了。”他指着秦往的鼻端，“你这个晚安吻更霸道好吗？”

    秦往眨了眨眼，“秦式晚安吻。”

    毕竟“大年七天乐”，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