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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
比之到场军官女伴的珠光宝气、争奇斗艳,玛洛斯号飞行官长伊斯特只穿了一件暗色长裙,耳上缀了一对珍珠耳钉,只有搭在肩膀上那一条珠灰色长披肩,在光影变幻之间,还算稍有些许趣味。
围在走廊两侧、高举着长枪短炮的媒体人,对这位虽模样清丽、但着装全不能上镜的年轻女人大为失望,可相挽的两人却全无所觉,一路神色轻松地低语笑谈着,不久便到了主会场的门前。
面对侍立的服务生,司徒文晋绅士地替伊斯特除下长披肩交到侍者手里,而直到此时,这位一直隐没在司徒文晋高大身影中的年轻女人,才完完全全地沐浴在大宴会厅那柔和却明亮的光晕之中。
伊斯特穿的是一件蓝灰色带有扶桑暗纹的希腊式无袖晚礼服。恰到好处的剪裁,将她的雪白脖颈、纤细手臂、以及曼妙腰身都勾勒得优雅至极,而礼服左胸前本该佩戴珠宝花饰的位置上,伊斯特竟佩戴了三排斑斓的九格拼色窄饰带,其中每一种颜色花纹,都象征着她从军以来所荣获的每一枚军功勋章。
一众媒体人目瞪口呆之后便是狂按快门,于是,司徒文晋替伊斯特除披肩的那一瞬间,便在太阳系政史军史上,成为了永恒的一刻。
——照片里身着前合众国军礼服的高大年轻男人,右手绑着夹板,低头垂目,神色温和,是那么彪悍又那么脆弱;而那面容精致、体态纤薄的年轻女人,身穿带合众国旗舰玛洛斯号扶桑暗纹长裙,胸前佩着长串的军功绶带,微仰着天鹅般优雅的脖颈,是那么温柔,又那么坚强。
这张照片在数秒之后便被传回了地球本土;而不过几十分钟之后,便纷纷登上了各大主流媒体的头版位置;而几个小时之后,连最新的时尚杂志,都开始讨论司徒文晋手表与袖扣的品牌型号,以及伊斯特裙装的腰线高度与领口剪裁。
在合众国解体将近一年之后,当曾经被人切齿痛恨的□与□已被渐渐淡忘之后,当新成立的国际联盟脆弱得险些令星系遭受亡国灭种的劫难之后,当流亡的前合众国海军旗舰竟不惜牺牲生命而毅然返航、拯救家国之后,人们对司徒文晋与伊斯特迸发出的热烈感情,与其说是针对他们二人,倒不如说是对曾经的合众国,对曾经的强悍、富庶与繁荣的大一统星球国家的怀念与眷恋。
而司徒文晋和伊斯特两人,在地球公民眼中,正代表了合众国那一切美好的曾经。
对此,伊斯特表示,她用从玛洛斯号抢下来的几尺窗帘布、花几个小时赶制的裙子果然不负众望;
对此,司徒文晋表示,他从顾长浔那里借来的领结有点儿紧,上面还带着一股淡淡的极品味儿;
对此,司徒家的老夫人,司徒文晋的母亲叶莲娜·彼什金娜发来贺电,嘱咐这两个年轻的败家子要趁热打铁,用魅力征服新旧权贵,以便重新开拓司徒家那因为司徒文晋大发善心而缩水了几十倍的资本与市场,以供两人回纽约之后的挥霍之需。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毕竟在走进宴会大厅时,不知道自己已成了新闻头条的两人,想的只是应酬的头疼与麻烦。
于是,找了个角落的桌子坐下,两人一边吃吃喝喝,一边对着舞池里翩翩起舞的新贵族那拙劣舞姿而嘻嘻哈哈地指指点点。面对四处邀舞的太太小姐们,司徒文晋总是指指自己绑着夹板的手臂;而伊斯特倒是四肢健全,但她身边这个扑克脸的高大护花使者,加上她佩戴的那三排比大部分男军官都彪悍的军功绶带,更令男人根本就没胆子走上前来。
当然,凡事都有例外。
在宴会将近半程之时,一位身着棕绿色——在司徒文晋看来就是屎绿色——朴素军礼服的高阶军官,翩翩行到伊斯特面前。来人身材匀称挺拔——但身高六尺二寸的司徒文晋却认为他是十足的五短身材;来人一头金发阳光般耀眼,眸色如湖水般湛蓝——但在黑发黑眼的司徒文晋看来却丑陋有如白化病患者;来人额头饱满、鼻梁挺拔——但在与情敌打架中从未失过手的司徒文晋看来,他分明是个歪鼻子——
来人正是都柏林号指挥官,漂亮男人威廉·罗斯托。
罗斯托向司徒文晋毫无表情的扑克脸点头致意,接着向伊斯特微笑,
“梅弗儿,肯不肯赏脸跳支舞?下一首是米哈伊尔·格林卡的《幻想圆舞曲》。”
伊斯特侧头瞅了司徒文晋一眼。
司徒文晋伸手接过伊斯特的手包,笑得不动声色,
“我永远都尊重别人幻想的权利。”
可同罗斯托相携走向舞池之时,伊斯特却分明听到身后有熟悉的声音在无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