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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皇帝眉宇间的皱纹仿佛堆积了许多忧虑,“或许北升知道点什么,朕派使者请教,没想到他不肯出来。”
又是北升。明璜撇撇嘴,还记得自己拜托过使者询问张青阳的情况,拜辞父皇后就召那位使者过来,使者道:“未见其人,未悔峰的人说他闭关了。”
“闭关?闭关多久?”
“修士闭关修炼本就未知。短则三天,长达数年,不可能确定的了。”
明璜心下不安,挥手让使臣退下,长案上还有许多没处理完的文书,他慢慢趴下,想起那天张青阳抱着他,轻柔地说:“我喜欢你。”
简单又直白,暧昧得令人面红耳赤。
奇怪,他为什么会觉得不奇怪,不恶心呢?以前他可没有不喜欢女孩啊,可现在为什么变了?难道是……就因为看了一次活春宫?不可能吧?
他摸摸食指上的虚无戒,它透明,旁人不可见,像是他隐藏在最深处的秘密。
他不讨厌张青阳。
窗户纸捅破,他好像……也有点心动?
真是疯了。
陇漠原的巨阵损毁后,之前因叛乱而逃出陇漠原的居民陆陆续续回了家乡,惊奇的发现风没以前那么干了,让习惯了干热的他们觉得不大舒服。
灵脉复苏,直接改变了整个陇漠原的大气候,风变得温和且湿润,云量增多,在战乱结束后的第十天,陇漠原全境下起了倾盆大雨,把从来没见过雨的年轻人吓了个半死。
草木的种子随风而来,生芽,抽条,生长。
陇漠原第一树桃花开放,吸引了上千人围观,后来花落了,结出了一个只有婴儿拳头大小的青色小桃子。桃子落下被埋进陇漠原第一场雪的时候,是张青阳在锁妖狱度过的第五年。
关押他的牢狱不在深深地底,而在锁妖狱之上,断念崖壁中,往上看,数丛惨兮兮的衰草披着不化的白霜瑟瑟发抖。往下看,刀劈斧凿般的垂直峭壁,云雾深深,一望不见底,只有在正午阳光最强烈的时刻,才有机会一窥断念崖底的景象:一条黝黑狭长的深渊,上宽下窄,里面奔腾咆哮的大河,山崖高度加上深渊足有上万丈深,摔下去十死无生。
而且比七峰要冷,风力更强,一天到晚都有极寒的灵雾,吹个没玩没了。
张青阳长长的头发眉毛打了一层厚厚的霜,好像活过了上千年的老爷爷。
他一向是没什么时间概念的,早在他把虚无戒交给明璜的时候,就做好了长久分别的准备。
只是没想到阴差阳错,把时间浪费到了这里。
也不能说是浪费,至少在这五年,他的修为精进了那么一点点,未悔剑法也修到了第三卷。
牢笼门口降下一个人。
蓑衣匠。
他在笑,张青阳呆了一会,皱眉——皱不了,仿佛肌肉都被寒雾冻僵了。
“你惊讶什么呢,我给你带了好东西。”蓑衣匠笑眯眯地一步跨进来,那层结界对他仿若空气般毫无存在感,他啧啧称奇,“哎呦,他们够狠的,简直是把人当狗栓了……呃!”
他笑容一下子消失了,剧烈的痛苦扭曲了他的五官,仅仅是一瞬间的功夫,他又是那副云淡风轻的神情,似乎方才的痛苦只是幻觉。
张青阳挪了挪地方,脚链手链哗哗作响:“坐。”
“你来做什么?”
“做什么事非要理由吗?”蓑衣匠笑了。
“不为什么,就是无聊了没生意,突然想看看你在这待的怎么样了,没想到你样子惨了点,精神还算不错。”
蓑衣匠一屁股坐下来,拿出一罐花露烧:“这个,你会喜欢的。”
张青阳没动。
“怎么?”
张青阳懒懒的:“没有兴趣。”
“哎,你喝下去了就知道了,清醒过来会有惊喜的哟。”
张青阳闭上眼睛。
“……哎,何必这样呢,我干脆告诉你好了,今天就是春观澜破境化神的日子,等他成功,你就可以出来了。”最后一句话像飘散在风中,轻柔地落地,张青阳睁开眼,山洞里已无蓑衣匠的身影,地上的瓦罐还在。
他弯腰,吃力地把瓦罐拖了过来,拍开封口,酒香温润绵软。
酒有些甜。
后劲十足。
就算在半醉半醒的状态,他也能感觉到外面发生了大事,乒乒乓乓,轰轰烈烈,好不热闹。
寒雾一扫而空,空气灼热起来。
真的很吵。
洞口投下人影,春观澜唤:“张青阳。”
张青阳睁开眼睛,有蓑衣匠提前透露,他不觉得意外,只是一抬手,发现负重轻了许多,他愣了一下,原来是锁链断了。
“出来吧。”春观澜背着手,剑光自足下涌起,张青阳慢吞吞上了剑。
剑光很宽,张青阳觉得足够他坐下来,于是坐下来,看着剑下七峰的景色在云雾中若隐若现,觉得有些陌生。
“你的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