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汗“只识弯弓射大雕”尚且成为后世的笑谈,但是拉弓也的确不简单呢。
阚侃见她姿态僵硬紧绷,有心指点她学会放松,便从背后轻轻靠近,手把手地帮助她将弓撑得更开一些。她感到背后传来的阳刚气息和丝丝暖意,手心又开始微微沁汗了。
“就是现在!”
阚侃突然放开她拉箭的手指。白羽倏然离弦飞出。她不禁睁大眼睛低呼:“哎呀,不会脱靶了吧?”
“哪有。正中靶心。”
高菲兴奋地扭头转向他,眼中跳动着灼灼异彩。眼见她鬓发如云,在似雪香腮边悠然拂动;眸波若水,漾荡着层层欢愉的波澜。凝眸对视之际,二人唇边泛起心领神会的浅笑,一缕心香随之浮上眉宇。
他慢慢低下头去,既稳且准地对上她娇柔微烫的唇瓣。只轻轻一触之下,便觉她温婉的气息悄然退去,似在诱他倾身索取,又似她正向后跌倒。他心头闪过一线隐忧,忙伸手揽住她的纤腰,不小心碰到了她悬于腰间的箭囊。几支白羽晃得“哗啦”一响,两人微窘地相视而笑。
“你昨天才刚晕倒过,不该让你搞运动的。”阚侃歉然低喃道。
“没……没关系。”
他温柔的气息拂过高菲原本苍白憔悴的面庞,宛如和煦的春风吹掠沾着晨露的花苞,她的脸色渐渐红润起来,仿佛着了一层略施粉黛的淡妆。
高菲抬眸瞧着他,“你既然赢了比赛,为什么临时改变赌注呢?”
“其实,真正的赢家是你才对,G.F.——加菲猫。”
她抿嘴一笑,“我跟你说正经的呢。”
“你虽然嘴上不说,但我看得出你有意让我不要过于为难他,我也觉得那样做太煞风景,也有失君子风范。”
高菲慢慢点点头,欣慰于阚侃与自己的确心有灵犀。
“更重要的是,那时我突然意识到,”阚侃眼中透着无限柔情,也含着柔情似水的她,“他见不见你,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心里有没有我。”
最后这句几乎一字一顿,字字凝镌在高菲心头,从此再难抹去。
柯耐不知高菲昨日突发头晕的真相,待她回到租屋后,一个劲儿关切地拉着她问长问短,忧心她再犯低血糖的毛病。
高菲只得顾左右而言他,说自己心里发闷,信步闲游散心去了,不愿深谈那番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奇妙经历,其实她至今仍有些难以置信,恍若身处一卷浪漫奇幻小说或是一枕如饴酣梦之中;又因阚侃身份特殊,她对两人的交往更是讳莫如深。
“师哥和你可真奇怪,他昨晚没听电话,今早又迟迟不接;你今天出门去了,索性就没搭理我,搞不清都在忙活什么。”柯耐嘟着樱桃小口,抬手摆弄着微卷的发梢,“瞧你们一个个的,都只会瞒着我……”
高菲见她转身侧对自己,午后温阳从窗边斜斜地流泻进来,映得她眼边的泪光亮闪闪的。高菲于心不忍,走过去轻握住她的手。
“你先别难过,听我说嘛。其实,我上午在射箭场里练习,手机锁在储物柜里,所以没听到铃声。虽然是无心之过,可毕竟让你担心了,实在不好意思……”
“射箭场?你去那儿干什么?”柯耐惊讶地扭过脸来。
“我……”高菲眼见她梨花带雨的委屈神色,蓦然想起阚侃在射箭场的揶揄之词,顿时有了主意,“我看别人参加公司的业余活动有射箭这一项,特别羡慕他们那种酷酷的、帅帅的样子。但是我从没学过,怕在场上会露怯,所以一时兴起,就笨鸟先飞了。”
柯耐虽将信将疑,但几欲淌下的泪水总算是止住了。她擤了擤鼻子,沉吟片刻才低声道:“服了你了。这头晕才刚好,就跑去瞎折腾。要是让你们的暖男阚BOSS知道了,瞧人家会不会心疼。”
阚侃与自己的情分已不同以往,高菲听来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她转念又想,以柯耐的说辞和表现,的确不似深藏诡秘心机的腹黑小人。之前,常轼质问我关于柯耐坠落的真相,或许是我疑心太重,才误以为她在常轼面前搬弄是非,信口雌黄,而从中作梗的实则另有其人。TA与这次给我下药、先前诬陷我假公济私的,究竟是否为同一人呢?
当晚,趁着柯耐外出与常轼约会,室内唯余高菲一人时,她小心拆开廖康成交付的那只信封,抖落出里面的数张相片,分别铺陈于眼前,仿佛在努力摆好一个支离破碎的记忆拼图。
接着,她做了一次深呼吸,从抽屉中取出毕业纪念册,翻到已夹好便签的那几处,与照片中模糊的侧颜或低眉的正脸逐一核对。图像虽然不甚清晰,却难不住目力极佳的高菲。她悚然倒吸一口凉气。不出所料,照片中无疑是她的大学校友:隋澜心、冯晴子、高芙和肖颖儿。
读中学时,高菲全家围坐在电视机前观看网球公开赛,父亲意外发现女儿观察敏锐,每次有选手要求挑战鹰眼,她随口给出的答案都与即时回放显示的结果一般无二,屡试不爽。后来,他又发觉女儿对数字的记忆力过人,每场比赛得分她都能过目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