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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挺甜的,你尝尝。”
江仲林看看那盆被她薅秃了一小半的草莓盆栽:“……不是买了大草莓吗,你要想吃,厨房保鲜柜里有,我去洗?”
说着就作势要起身,被俞遥一胳膊扯了回来,顺便一个转身把一条腿搁了上去压着。“你不懂,虽然买来的那种大草莓很好吃,但这种睡觉时候看到身边挂着水灵灵的小草莓,就是会忍不住,这不是嘴馋,是手痒。”
江仲林没注意听她的道理,他在注意的是俞遥的肚子,已经不小了。
“小心点,转身不要这么快,等下不小心腿要抽筋了。”
因为肚子越长越大,俞遥不习惯再躺着睡了,觉得睡不安稳,好像有什么东西压在胸口一样,于是基本上都是侧着睡。但朝一边睡着久了,她又不好受,得换个方向,抱着肚子蹭到另一边。她一动江仲林就醒了,摸摸她的脑袋问她难不难受。
俞遥是个不拘小节的孕妇,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个不爱折腾的孩子,所以怀着孕竟然意外的轻松,除了最开始孕吐难受了几天外,现在基本上没有其他的事,只不过偶尔腿会抽一下筋。
江老师对待她非常细心,在她第一次腿抽筋的时候就发现了,起身给她按了按抽筋的腿,到后来,他每次都会这么做,然而俞遥十分感动地拒绝了他,因为太痒了,她最怕别人捏自己腿,与其痒地抱了肚子在床上乱爬,还不如痛一下算了。
后来江老师就着重给她补钙,每天睡前再让她泡泡脚,这样过了一段时间果然有所缓解。俞遥泡完脚躺回床上,也不盖被子,晾着两条腿问江老师,“你看这像不像两条白萝卜?”
怀孕腿肿后,确实有两分萝卜风韵。江老师没有欣赏她的幽默,把被子给她盖上,免得着凉。
一盖上被子,肚子就更加明显地凸起一块,俞遥又摸着肚子感叹,“西瓜越来越大了。”曲起手指敲了敲,嘴里发出咚咚咚的声音,“这瓜还没熟呢。”
下一刻,她敲过的地方就鼓了一下,俞遥哎哟了一声,“又动了,别动别动,瓜瓜赶快睡觉。”
从肚子长大开始,俞遥就笑称肚子是个瓜,在慢慢长大,叫着叫着,孩子的小名就变成了瓜瓜,对此江老师没有异议,他也会叫孩子叫瓜瓜。
“好了,胎教时间到,江老师,舞台交给你了。”俞遥舒服地躺着,等江老师做胎教——念课文,从小学一年级的课文开始念。虽然本来江老师是准备念点优美的诗歌之类,但俞遥觉得,提前预习课文很有必要,于是就变成了低年级语文课本。当然这里面也包含了俞遥的一点坏心眼。
她已经听这位被人崇敬的老教授念了好一段时间的鹅鹅鹅、离离原上草、举头望明月、两只小鸭子、燕子和春天之类的,每次听到他一把醇厚温和的嗓音念着‘妈妈、妈妈,小鸭子问妈妈’这些,俞遥就克制不住自己的爆笑,简直一天的快乐之源。
江老师没有被孩子他妈不捧场的态度给影响,依旧积极认真的给孩子做交流。某些时候,这些课文其实还能当催眠曲,俞遥二十岁出头的时候,每晚都要十二点之后睡,和江仲林在一起后,习惯变了不少,一般都能在十二点前睡了,而现在,又被老江先生影响,一天睡得比一天早,真是提前过上了老年养生生活。
床头那盆草莓,终于还是在两天内,被俞遥给吃光了。江老师根本没能阻止她睡前手痒,看到她对着一盆只剩绿叶子的草莓叹气,还特地在睡前给她洗了一盘子草莓放着。
“晚上睡觉前就不要吃草莓了,对牙齿不好。”俞遥大言不惭,毫无羞愧,仿佛忘了前两天是谁把旁边那盆小草莓盆栽给吃光了。
过年前两天,门前的对联福字,窗花挂件,全都到位,一片喜庆的红彤彤。贴对联的时候,俞遥自告奋勇要站到凳子上去贴,见她捂着肚子就往凳子上踩,差点给江老师吓出心脏病,好歹是把她劝住,自己踩着凳子贴好了,不过其余的福字窗花,都是俞遥贴的。
两人慢悠悠的把屋子的卫生打扫好了,再把一些零食装盘,等着过年期间的客人。
大年三十大早上,来了位拄着拐杖的老爷子。这位老爷子名叫瞿如风,是江仲林的表哥,也是他仅剩的亲戚。江仲林父亲那边是独生子,母亲这边他还有个舅舅,如今长辈们都已逝世,和江仲林在血缘上最亲近的,就只剩下这位表哥。表哥七十一,老当益壮,穿着讲究,那根拐杖拿在手上看上去不是用来帮助走路上楼梯的,而是一言不合用来打人的,气势非常吓人。
江仲林这位表哥,说起来俞遥也见过好几次,当初她之所以和江仲林认识,就是因为代替好朋友杨筠去相亲,当时杨筠的相亲对象就是江仲林这位表哥,然后那次江仲林替表哥去了,才会因此和她相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表哥其实算个媒人。
“今年你们两个去我那边过年,往年让你去你不去,今年总该带俞遥过去,让我家那几个孩子见见表婶。”瞿老爷子不苟言笑,眉头皱纹有些明显,显然是个常年严肃的人,再加上他据说是某公司老总,决策惯了,说起话来都带着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