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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常保走了。
常保是凤宿的近侍,是看着凤宿长大的,亦是凤宿最信任的下人,是以在整个安乐殿中,除了凤宿,便是常保权利最大。
常保带少年薛朗绕到安乐殿旁的一座屋子,伴读自然不能与下人住在一处,是以常保派人专门收拾出一间大屋给薛朗住。
少年薛朗一进去就惊了。
“这这这!!!”
常保揣着袖子,笑道:“这是前日命宫人们收拾出来的偏殿,事出紧急,也没来得及置办齐物件,公子先将就住着,有什么需要的与下人说就是了。”
屋子宽敞明亮,外间摆了整洁一新的桌椅家具,内间也足够宽阔整洁,墙上挂了字画,还设有各类精致摆件
住惯了草屋的少年登时目瞪口呆,“这是,给我的?”
“公子还有什么需要吗?”
少年薛朗直愣愣的站在门口,呆滞的摇摇头。
“那奴婢便退下了。”
“等等!”
少年薛朗微微蹙眉,他本就比同龄人显得成熟些,眉深目阔,深邃的五官给他带了些成熟男人的味道。他疑惑的问,“伴读需要做些什么?”
常保耐心的回答,“只需陪伴殿下读书就好。”
伴读与皇子的关系岂是像表面说的那样简单?一般皇子选伴读,即是选合适的辅臣,需从家世c性情c才学等多方面考量,伴读既无官职也无俸禄,但也引得许多世家趋之若鹜,仅仅是陪伴皇子一同进学一同长大,其地位就不可小觑。
但是并非所有的伴读都是如此,皇子选伴读,伴读也在选皇子,譬如薛尚书执意不愿让薛少瑾和凤宿扯上关系。
可惜事与愿违,薛少瑾是没事了,那位透明人似的庶子却跟凤宿绑上了一条船。
☆、4.囚牢
上一世薛朗进宫,凤宿让人给安排了住处便不再搭理,除了上课时候带着,有人的时候做做样子,其他时候连睬都不睬一眼薛朗。
薛朗那时候不懂,只以为是他招人厌了。土包子一个,也不知道伴读应该做些什么,到了学堂先生一问三不知,书没读过几本,墨也不会研,遭众人背地里好一阵嘲笑,给凤宿丢尽了人。
薛朗从此悬梁刺股的埋头苦读,有次凤宿随口问了句,他便回:“为了不再让殿下丢脸”。
凤宿闻言却笑了笑,一张艳若桃李的脸上立时增色不少,笑得薛朗心肝一颤。凤宿道:“你不必如此刻苦。”
薛朗只以为凤宿是在宽慰他,自此更加努力,直到很久以后,他才明白凤宿那句话的含义——
凤宿根本不在意薛朗做了什么,一个有外族血统的被欺凌庶子能有什么用?在薛朗进宫的那一刻薛家便将薛朗视作了弃子,既无家世又无才能,凤宿点名召薛朗做伴读,本意便是为了让旁人知道,三殿下凤宿有多仁慈有多天真。
凤宿巴不得薛朗再多给他丢些人。
恐怕凤宿也没有想到,这个土包子伴读,日后竟扶他登上帝位,帮他开疆拓土,稳固江山。
常保回到寝殿的时候,凤宿正靠在美人榻上看书,宫女在一旁打着扇。
凤宿放下书问道:“少瑾那边有何消息?”
常保答:“薛公子似是被禁足了。”
预料之中,凤宿眼珠一转,笑道:“我猜他这次少不得被关上一个月。”
见宫女面露疑惑,凤宿弯起眼,别有深意道:“也许是因为?他又去逛了临香苑?”
临香苑闻名京城,就算是久居深宫的宫人也如雷贯耳,宫女闻言后一脸抽搐,凤宿却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伸出白净细长的食指敲了敲琉璃碗,“再添点冰,加些牛乳进去,这样好吃。”
宫女只得捧着碗去添冰,论起吃来,三殿下是当仁不让的行家。
殿里就剩下凤宿和常保俩人,凤宿这才吁了口气。
“常保。”
“你说,那些官宦人家,真的都不把庶子当人看么?”凤宿喃喃道。
常保答道:“只是个例,殿下怎么会这样想。”
“不过是个庶子”凤宿低低的叹了一句,联想到当日薛少瑾厌弃的表情,不由闭了闭眼,他皱起眉来,眼眉低垂,使得眼角的痣愈发光彩夺目。
两人并不知道,这殿里还有第三个人,不,第三个鬼。
薛朗围着凤宿飘了几圈,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以自己现在的能力,该怎么才能杀了凤宿。他左手抵着凤宿的脖子,手掌虚握几下,却无一例外的与凤宿穿身而过。
薛朗知道,凤宿这句话是联想到他自己了。
凤宿身为宠妃之子,母子两人尽享皇帝宠爱,惹得宫里其他人艳羡嫉妒。
然而皇帝虽是宠爱凤宿,衣食住行无一不是极好,连课业也是想翘便翘,却不是拿他当皇子养。
无论是嫡出的太子,还是贵妃所出的二皇子,皇帝都极其严苛,唯独除了凤宿。生在帝王家,却像富家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