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脏可是大手术,大家也想见识下有“神之右手”之名的冷主任如何操作。
犹豫再三,何羽白还是起身前往往住院处十九楼的手术室。这个手术肯定不会有录像,就是晕在手术室里被众人嘲笑,他也得去看上一眼。
冷晋正用电刀一毫米一毫米地剥离组织,突然又听到有人进到手术室里的脚步声,立刻不耐烦地皱起眉头:“你们都他妈当这是菜市场啊,出来进去的烦不烦人?”
何羽白全身的神经都在尖叫,已经听不进去冷晋说的是什么。他站在离手术台不足一米的地方,双手紧张地攥握成拳,手心里不断沁出汗水。
他强迫自己往前又迈出一步——再近一点,在这里什么也看不到。
没听到回应,冷晋侧过头,从那双露在口罩上方的大眼睛认出是何羽白后,眉头皱得更紧。
“你来干嘛?”他几乎是低吼了。
“我……来……看……一眼……”何羽白牙关紧咬,声音都是挤出来的,“马上就……就走……”
他边说边拼尽全部的意志力望向手术台,同时在脑海中飞快地印下画面。肾脏膨出的位置、器官粘连的程度、哪些血管是需要被缝扎、哪些是需要保留的,以及——
仅仅几秒钟后,他眼前突然一片漆黑。
“我靠!”
眼瞅着何羽白直挺挺倒下去,冷晋本能的想要去拽人,手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
“呲——”
电刀在患者的肾脏上划出个无伤大雅的小口。
冷晋的吼声穿透力极强,住院处上下六层都能听见他的咆哮。
“你知不知道自己有毛病,居然还敢凑热闹!?”
下了手术,冷晋第一件事便是找何羽白兴师问罪。要是肾脏上没有那个他手抖戳出来的小伤口,这台手术堪称完美。
背着手站在窗边,何羽白紧抿住嘴唇,低着头一言不发,任由冷晋气急败坏地冲自己吼。刚在手术室里,要不是有个实习生眼疾手快扶了他一把,这会脑袋得因为磕器械车上撞出个大包。
“幸亏是肾脏,要是心脏呢!?出了事儿算谁的?你负的起这个责么!?”中午刚被何羽白精确诊断刷出来的好感度荡然无存,冷晋火气上头,骂起人来不管不顾,“告诉你何羽白,我不管你是谁家的亲戚,干不了就别干!少他妈在这给我添堵!”
这话刺痛了何羽白,他抬起头,呛声道:“我是走正规面试流程进来的!”
“你再说一遍!”冷晋跨上一步,以身高差向何羽白施加压迫感,“正规流程?哪个医院的正规流程不是病区主任面试新人?可在昨天早晨之前,我根本不记得见过你!”
何羽白无话可说。他确实是走流程进来的,院长和人资主管一起面试的他,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当时没有病区主任在。
冷晋并不指望能得到回应,而是抬手越过何羽白的肩膀指向窗外:“我之前怎么说的?拖一次后腿——”
办公室门口传来的声音打断了他:“在楼下就听见你吼人了,冷晋,这是干嘛呢?”
冷晋闻声回头,周身散发的怒气瞬间收敛,对来人恭敬地点了下头。
“何老师。”
眼瞧着儿子面带不甘地站在冷晋身后,何权的眉毛微微皱起。
“您怎么来了?”冷晋问何权。
“啊,二区有个妊娠三十周急腹症,徐主任请我过来会诊。”何权偏头看看何羽白,假装不认识,“他干嘛了,你冲人家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地吼。”
冷晋一点儿都不想解释,正好有急诊电话呼入,他跟何权致了声歉便离开办公室。给了儿子一个“跟我来”的眼神,何权转身往楼层的安全通道那边走去。
父子俩在无人之处站定,何权上下打量了一番儿子,问:“又晕手术室里了?”
何羽白默认。
“没出大事吧?”何权又问。
“冷主任看我晕倒,在病人的肾脏上戳了个小伤口。”何羽白抿了抿嘴唇,“我很想观摩那台手术。”
“刚听二区的说了,器官疝,我也没见过。”拍拍儿子的胳膊,何权不悦地撇下嘴角,“这个冷晋,胆儿够肥的,我都没吼过你,他倒好——”
“说到底还是怪我自己。”何羽白出声打断他,“爸,这事儿你别跟老爸说,我能处理。”
抬手帮儿子整理被白大褂压塌的领口,何权皱眉道:“当初郑大白说把你搁冷晋手底下我就不同意,那小子什么脾气他不知道?还不如跟徐主任,好歹不会让我们小白受委屈。”
“至少冷主任不会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何羽白伸手抱了抱何权的肩膀,“我在这挺好的,爸,你不用操心。”
何权轻拍他的背,感慨道:“你从小就不用我们操心,一眨眼都长这么大了,再不操心就来不及了。”
“你们操心羽煌还不够啊?”何羽白轻笑。
“诶,对,那小子是不是又把我拉黑了?电话怎么打都不接。”何权按住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