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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轰响坍塌下来,土崩尘扬,瓦解在地。
“沙子!沙子!”急切的声音唤着她的名字,“是我!是我!我回来了!”
被击溃的她,像一堆沙,一抔泥,软在地上,已然伫立不起,他便将她整个抱住,用他的身体支撑着她,“沙子?沙子听话,先自己坐会儿,我先上柱香!”
她听见这句话了,也很顺从地自己用手臂撑着地,他试了试松手,见她没有倒,才放心放她自己坐在蒲团上,他去给舒慧上香。
涂恒沙仰头凝视他的背影,好像凝视着一副已经遗失了很久很久的画,尘埃蒙上了它的色彩,陌生又熟悉。
在他上完香转过身来的时候,她心里莫名其妙一颤,迟钝而麻木的脑袋才渐渐运转而清晰起来,尘埃层层拭去,画面一点点变得清晰。
好像到了此时此刻,她才终于后知后觉地想清楚眼前这个人是谁,然后,他蹲在了她面前,贴着纱布的脸,眼下的乌青和鼻尖的毛孔都无比清晰。
舒慧去世后的这两天里,她一滴泪都没掉过,这一刻,眼泪却像潮水一般,奔流而下,汹涌不止。
耳边回响的是歇斯底里的尖叫:是你!是你自己害死你妈妈你知道吗?你如果不认识我二哥,你不跟我二哥谈恋爱,哪来这些破事呢?你妈为什么死?都是你自己害死的!都是你自己害死的!都是你自己害死的……
最后一句,在她耳边无限循环:是你自己害死的……是你自己……是你……
她全身颤抖,盯着眼前这张脸,只是流泪,眼泪越滚越多。
“沙子,沙子……”他也红了眼眶,用力将她搂进怀里,用力摩挲着她的背。
她没有反抗,应该说没有反应,任他如何,除了眼泪继续持续不断地流淌,除了耳边回声仍然在响:是你自己……你自己……
舒慧第二天下葬,涂恒沙一直都是恍恍惚惚的,下山后被人扶着上了辆车,至于是哪辆车她也没去想,只坐在车里发呆,直到车停了,车门打开,她知道要下车了,一看,才发现车停在胡同里。
她伸出去一半的脚顿了顿,收了回来,摇摇头。
“沙子,到家了。”他在车外柔声说,俯身要抱她下车。
她还是摇摇头。
他的手指轻轻将她散落的头发拨到耳后,露出她瘦削的侧脸,好似比他离开时又瘦了不少,腮帮子都凹进去了。
忍不住俯身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谁知她却像被烫到了一样,整个人一惊,躲开了他。
他一愣,目光却更加柔和,“乖,听话,我抱你下车好不好?”
她仍然摇头,不过这一回却开口说了话,“我要回家。”小小的声音,还哑哑的。
“这儿就是你的家啊!”他双手分别伸到她背后和膝后,直接想要抱起她。
“不!我要回家!我要回家!”她这两天都很安静很乖,这一刻突然像个执拗的孩子,闹着闹着眼泪又下来了。
“好好好,回家!回家!我们回家!”他妥协,放开了她。
第329章 做了我想做的
粟融归把她送回了家。
他的理解是,舒慧初走,涂恒沙想念妈妈,所以不想离开她和妈妈住了二十年的家,他打算自己也住进去陪她,但是,涂恒沙掏钥匙先进的家门,进去后却直接把门关了,将他关在了门外。
他不停地敲门,最后门倒是开了,来开门的人却是郝仁。
他惊愕地看着郝仁,不明白这是什么状况。
郝仁却看着他,目光有些凉,“这件事对沙子打击很大,你还是让她安静一阵吧。”
“这是她的意思?”他莫名对郝仁产生一种敌意。
“我的意思。”郝仁好不退怯地看着他。
“你凭什么……”
“凭发生这么大的事,陪在她身边的人一直是我!”
“……”粟融归突然哑了声。
门随即关上,被关在门外的他心里某个地方又闷又痛,酸胀得厉害,却只能颓然离去。
网络上迅速又出现了一篇文章,关于舒慧的,首先是出现马秋的证词,证明自己跳楼跟舒慧并没有关系,再结合之前涂恒沙传上去马秋写的贺卡,足以证明马秋和舒慧的师生关系。写着篇文章的记者是郝仁,文章发表在晨江日报官微底下。郝仁终于采访到了舒慧其他的学生和学生家长,也许是因为舒慧的死给他们震撼太大,他们无一不声泪俱下地表示舒老师其实是一个爱学生负责任的好老师,虽然班规严格,但是并没有学生抵触,至于那些惩罚,也不是死规定,舒老师对班上每个同学的健康状况都了解,那些体力不好的学生就没被罚过跑圈蛙跳。
用学生自己的话来说就是:他们知道老师是为他们好;用家长的话来说就是:严师出高徒。
之前一直回避采访的红柳小学老师也接受了电话采访,在电话录音中表示:每个老师都是有工作方法的,比如舒老师严格的班规怎么执行,执行到什么程度,老师心里都有谱,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