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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记得……”
她的兴头忽然间败了下去,他当然不记得了呀,她真是白问……
“走吧。”她悻悻前去付钱。
“不买?”他追问。
她摇摇头。她喜欢的是糖,并不一定非彩虹棒棒糖不可;就像她念念不忘的小许同学,没有他,她的生活也照样过。
粟融归在她身后,看着她坚定大步向前的背影,默然。
此时,粟融归却接了一个电话。
正在排队买单的涂恒沙感到有人拍她的肩膀,回头,粟融归急切地对她说,“我要出去,今晚不回来,你自己好好待在房间里。”
她点点头,还没来得及说话,他就快步离开了超市。
就冲着他这番模样,涂恒沙就知道,他没有告诉调查到的全部,她倒并非怪他,只是有些担心,记者有时候真不是一个安全的行业,尤其掌握太多秘密以后。
涂恒沙再一次去走访了柳下村。
葛庄的遗体已经从医院拉了回去,村里正在办白事。
涂恒沙跟村民们聊起了采烨、金海前后两家矿业公司的事,也聊到了劳动合同,以及大家的伤残鉴定。
一聊到这些,村民的话匣子就打开了。
“什么两家三家?这个矿倒是有好几家公司掺和,但最终都是一条线上的!采烨公司老板和金海老板都是老熟人!他们之间就是共同的关系!”
“合同?我们都是老实人,哪里晓得什么合同?”
“原来倒是签过合同,那合同上说什么我们也不懂,签完了就不知合同去了哪里,找金海老板要,孙玉林说那是采烨的事,他不知道,还说晓得我们是金海的老工人,才让我们这些想留下来的继续做事,还说我们忘恩负义倒打他一把!”
“对啊,谁不知道这些人连同四个村的村长都是一个鼻孔出气的!开矿的钱,几个村长没有分到说出去我们都不信!”
第89章
大家七嘴八舌说了很多,但是,都只是口头之言,没有半点实据。
“你看,那就是村长,还在假惺惺掉眼泪呢!”有人指给她看。
涂恒沙看见一个干瘦的中年男人,穿着也很朴素,正在灵前掉泪,还安慰葛婶子。
“你看他简朴吧?他儿子在美国留学!全是假象!”村民愤然。
葛婶子整个人都是懵的,眼前是谁在跟她说话,说了些什么,她全都不知道,只有眼泪流不尽,直到村长走了,她还在发呆。
当然,她也听到了葛庄之死的真正原因:被活活气死的。而且是被他媳妇活活气死的。他在城里那个所谓打工养家养他的媳妇,不过是在当妓女而已!被警察抓了还上了电视,村里人都知道了!葛庄就是看了电视吐了很多很多血……
此时,原本还有些喧闹的丧堂突然安静了下来,所有人几乎都往一个方向看过去。
涂恒沙也随着他们的目光往后一看,只见门口站着一个女人,穿梅红裙子的女人……
还是那条梅红裙子,不一样的是,此时女人头发披散着,也没化妆,微黑的脸,突出的颧骨,显得十分憔悴。裙子还是脏的,一块块的污渍很明显,干瘦的手指紧紧抓着裙摆,整个人如同在风中颤抖的残花。
她一点一点走向遗像。
遗像还是葛庄健康时的样子,白净、微胖,笑容灿烂,看起来很干净。
她走到一半,看清楚葛庄照片后却不再走了,扑通跪在地上,一头乱发铺散,伏地不起。
“你给我滚!”一声炸雷般的怒吼,只见葛庄的父亲葛大叔操着一根扁担冲了出来。
这吼声,吼得葛婶子都醒了,一看是她,顿时双腿一软,哭倒在地,“你怎么还有脸回来!你不是被抓起来了吗?你怎么不坐牢啊!杀人偿命!你害死我儿子!你给我儿子偿命啊!你怎么可以这么不要脸!”
那边,葛大叔已经一扁担打在梅红裙子背上,砰的一声,可见用了多大力气,女人的背顿时垮了下去,整个人蜷在地上。
涂恒沙想起了葛云,那个被赵家羞辱的女子,当初也是这般无助而麻木,而葛大婶在一旁心痛得哭。
今天的梅红裙子,怕是连一个为她哭的人都没有了……
扁担接二连三地落在梅红裙子身上,梅红裙子却始终一声不吭,一如那天的葛云,虽然看不见她的脸,但她弯曲的身子,一动不动的模样,也一如葛云那日那般绝望。
“打!给我狠狠打!打死她我们全家给她填命就是了!儿子都没了!我们还活着干什么啊!”葛大婶吼一声,哭一声的,与梅红裙子沉默的绝望相对,是另一种绝望。
对于这种家庭伦理纷争,村民习惯了围观,也不便插手,再这么下去,这女人真会给打死!
涂恒沙冲上去拉住葛大婶,“大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