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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棠的身体就像是个筛子,灵力注入进去,别说治疗,根本留都留不住,仿佛有个无底洞,在贪婪地汲取一切外来的灵力。
“没用。”唐棠说,她也感觉到了云中任的动作,医修最常用的法子是往身体里注入灵力,通过灵力来治疗和修复身体。但唐棠这具身体留不住灵力,对她来说没有用。她指使他,“你不如去给我倒杯热水,让我躺躺。”
云中任还是不太甘心,又送了一阵灵力,发现的确无用,便依言去了,他看着唐棠喝了水,又将她扶着躺下,给她掖了掖被子,道:“还是喝点药吧,我去熬药。”
唐棠说:“这点小病,倒也不必。哎——”
云中任不知道听没听到,匆匆地走了,往日里他不会如此莽撞,但不知道是唐棠的病还是什么,让他看起来心事重重。
唐棠望着他的背影,只得躺回被子里。
困意重新袭上她的脑海,唐棠打了个哈欠,缓缓闭上眼。
……
云中任出去后,却不像是他说的那样去煎药。
他绕了几个高梯,目标明确,脚步急切,直接推开了一扇偏门。门里,时竟遥、沈流云和牧行之三人相对而坐,见他神色匆匆,问:“怎么了?”
“牧行之。”云中任开门见山,直接说,“我给你的骨片呢?给我看看。”
“什么事?”牧行之皱起眉,没有第一时间拿出骨片。
云中任深吸了一口气,一边伸出手一边道:“师尊病了。”
唐棠病了?!
三人蹭地一下站起身来,牧行之炮语连珠般地道:“生病了?为什么?你给她看了吗?药王谷的医修呢?怎么就……’”
“骨片,先把骨片给我。”云中任打断他一连串的问题,将手伸到他面前,“我看了,是风寒。只是小病,但灵力不起作用。我分明已经将那个汲取阵法给剔除了,可是她的身体还是留不住灵力,怎么会这样?我得看看骨片。”
牧行之从怀里取出那个薄薄的骨片递给他,快速地说:“在松云山上时她就是这样的,唐家给她灌注了大量的灵力,但都无济于事。所以最开始你说汲取阵法时我不信,因为她的身体本来就是这样。”
“不可能。”云中任说,“不可能有人的身体本来就是这样。”
牧行之道:“那是因为她的病……”
云中任冷冷地道:“与那无关。你不是医修,你不懂这种病。白化病就像是水墨画上的山水缺墨褪色,缺少墨水可能会导致很多问题,会让她容貌异于常人,会让她的某些部位比常人更脆弱,但一幅画仅仅是缺少墨水,怎么可能会让宣纸本身变得千疮百孔?”
“我的仙尊本身也是白化病患者,但她就可以修炼。而唐棠不行,你难道没有想过为什么?”
牧行之沉默。他的确没有想过,因为唐家千百年来出过很多白化病患者,他们都与唐棠一样。他又不是医修,唐棠本人都没觉得有什么问题,他怎么会去怀疑唐家众口一词的说辞?
沈流云这时插话道:“我同意这话。”
众人都看向他,云中任和牧行之面露不解,只有时竟遥似乎想起了什么,眯起眼。
“我曾有一位师妹,也是白化病患者,但她修为出众,于修真一道上很有天赋。”沈流云说,“如果我的师妹和流光仙尊都一样,没道理只有唐棠一个不同。”
时竟遥摸了摸下巴,忽然说:“稀奇,若沈剑尊的师妹真有如此天赋,怎么我们没听过?”
沈流云平静地说:“她已死了。”
时竟遥眉心一跳。
和其他人不同,沈流云不是会自欺欺人的人。在与时竟遥联手扳倒前任天玄宗掌门,为唐棠报了仇之后,他很平静地接受了唐棠离开的事实,也很平静地接受了空蝉派的师父师兄将自己逐出师门的事实,他离开了空蝉派,将自己流放,一直到现在,他已经可以很从容地说出这一句了。
他看向时竟遥,道:“再说,我师妹的下落也与现在的事情无关。时掌门,比起我的师妹,不如多关注关注流光仙尊。”
沈流云知道时竟遥在想什么,想问什么。他是入局最早的人,以旁观者的姿态看完了整场,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他所知道的,只会比时竟遥更多。
时竟遥轻轻一挑眉,说:“沈剑尊说得也是。”
云中任和牧行之才不管这俩人又在打什么机锋,云中任将骨片放在手心里反复摩挲,再次确认了一遍:这的确是个汲取灵力的阵法没错。
牧行之问:“当初你为什么要将这阵法剔下来?”
“……我摸到的。”云中任说,这个时候也顾不得再说什么唐棠是流光仙尊的瞎话了,他道,“最开始是我摸到了定位的阵法,所以我打开了她的手腕,想要将它磨平,以免唐家寻来。但后来,我才发现这是双阵叠加,所以干脆将一整个阵法剔了下来。按理说,这个阵法不在了,她的身体应该会恢复正常才对。”
但唐棠的身体没有丝毫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