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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就尝了那么一点就醉了,沈流云辛辛苦苦把她抱回房间,对着那一整瓶赃物无语凝噎,最后为了毁尸灭迹不得不自己喝完,结果第二天醉得没起得来,掌门父亲上门抓人,正逮着浑身酒味睡倒在一堆的两人,气得狠狠罚了他们俩抄书半个月。
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这桩旧事,沈流云的声音里带着点笑意:“只是,我那师妹倒与仙尊一样,喜欢花。”
唐棠心不在焉地说:“喜欢花的女子并不少见,我师尊也……”
一股冷冽的梅花香打断了她的话。
三月初春,怎么会有梅花?
唐棠抬眼望去,沈流云单手掐诀,冰蓝的灵力在他的指间流转,随后凝成一支梅花模样。
沈流云握着那支梅,俯下身来。
那姿势让两人挨得极近,唐棠一下屏住呼吸,沈流云面含笑意,神情却很郑重,他小心翼翼地,将冰蓝色的梅花别进唐棠的发间。
一瀑雪白,极称那朵梅。
“应当再有顶金冠的。”他这样说。
唐棠愣住了。
这么一件小事,沈流云竟还记得——
那日冬至,唐棠在空蝉山下摘梅插花,沈流云恰巧回来,见着唐棠,两人一起上山,她将一朵粉色的梅花别进他的金冠里。
然后她闹着要下山玩,沈流云就像以往无数次一样,就像他低下头沉默地让唐棠将不伦不类的梅花别进他的金冠里那样,那时他也沉默地跟上了唐棠下山的步子。
那日是冬至,但空蝉派迟迟没有下雪。那个冬天的第一场雪,是在太虚秘境里。
那场雪是一切的结束和开始——是唐棠的结束,是沈流云的开始。
至少唐棠一直是这么认为的。
但此时此刻,唐棠看着沈流云叹息般的眼神,忽然想:真的是这样吗?
沈流云……他的人生真的开始了吗?
唐棠下意识伸出手,要把那朵冰蓝色的梅摘下来,但沈流云伸出手,覆在她的手背上,阻止了她的动作。
“师妹。”他说。这句时隔四十多年的称呼终于从他嘴里落了地,轻如尘埃,又重负千钧。他想说的或许有很多,但最后,只一花一句便足矣。
唐棠一时没能接得上话。片刻,她勉强能发出声音了,才说:“……沈剑尊,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沈流云的目光一沉。
他张开嘴,刚想说什么,却听得一声推门之声。
——他方才不是落了锁吗?
沈流云疑惑地看过去,只见一支翠绿的藤蔓缠在门锁上,为门外的人开了门。
白衣的男人立于门外,他含笑道:“仙尊这里好热闹啊,看来我来得不是时候。”
狐狸惯带的三分笑在黑暗中显得假惺惺的,沈流云低头,靠在唐棠膝上的云中任终于舍得支起身子,朝他露出一个冷冰冰的表情。
——谁也别好过。他用口型说。
一旁,小狼崽朝他露出两颗寒光闪闪的小虎牙。
沈流云在心里“啧”了声。
云中任就不说了,看着冷冰冰的模样,能跟时竟遥这种狐狸混在一堆的能有什么好货?一个二个的黑心肠。还有牧行之,分明是个狼模样,怎么也像只狡猾的狐狸?
“的确不是时候。”沈流云说,“时掌门现在应当可以转身离开——”
“仙尊。”时竟遥靠着门,慢悠悠地打断他的话,“我有事找。”
他强调,不忘内涵沈流云三人:“正事。”
第78章 ????? 好么, 一开口就是要赶人。
时竟遥能有什么正事?
唐棠说:“时掌门有什么事?”
时竟遥走进来,这次他没关门,他走到唐棠身侧空地随意坐下, 掸了掸衣袖, 开口第一句没先说事, 而是道:“本以为诸位散了便回屋睡觉了, 谁想全都在仙尊这里,倒显得我不太讲究了。”
在场四人,谁不是想单独来找唐棠?可惜太有默契,谁也没能成事。
唐棠道:“时掌门若有什么事,但说无妨,这里也没有外人。”
方才五个人聚着头, 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 接下来去地底妖族城池也是一起,现在再来讨论外人不外人的,是否有点迟了?
时竟遥摇头笑道:“说是正事……好吧。一个不算正事的正事。”
他从衣袖里取出一样东西,轻轻地放在唐棠的面前。
灵力包裹着一指长两指宽的东西,唐棠眯着眼,看不清楚那是什么东西。
倒是云中任蹭地一下坐起来, 道:“时竟遥, 你……”
灵力缓缓褪去,露出里面的模样。
银雾色的琉璃瓶, 表面雕刻着的密密麻麻的阵法如碎玉细纹,内里透出莹润的微光。那微光似乎有生命, 在灵力中打着转, 无头苍蝇一样四处冲撞。
在灵力褪去一瞬间, 微光一顿。随后疯了似的狂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