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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签名。事实上,唐棠从头翻到尾也没有看到除了牧修远之外的签名,因此众人也无从得知他的名字。
第二页是去向记录,手册上写着前前任谷主的签名,后面跟了一个南岐长老的签名。唐棠说:“这意思是,最开始接手他的人是谷主,但后来转到了南岐长老那边。这一页只有这两个签名,说明他后来再没有离开南岐长老的南岐塔——要么是病愈后自行离去,或者死在南岐塔了。”
“这两个结局,差别可有点大。”时竟遥说,“仙尊,药王谷对于病人的记录这么详细,难道连生死这样的大事都没有记录吗?”
“当然是有的。”唐棠直接翻到最后一页,“这里本该是记录病人的后续情况的,但是……”
但是什么?不需要答案,所有人都看到了,那一页是空白的。
“而且……你们看。”唐棠又翻回来,前几页,本该记录病因、病情的几页,也几乎是空白的。
为什么是“几乎”呢?
因为这几张纸上,还是有几个字的。寥寥的几个字。
有一页是病人的姓名、性别、年龄之类的表格,但几乎全空着,只有姓名的格子上,写着一个龙飞凤舞的“牧”字,后面的性别,则是细笔的簪花小楷,一个“男”字。
两个字的字迹、笔锋和墨迹都差别极大,“男”字显然是后面补上的,很可能是南岐长老后来整理时写上去的,因为其他年龄之类的信息,她并不清楚,所以其他的格子是空的。
底下的空白处,也有几个簪花小楷的备注:妖族、狼族。
第二页则是病情记录。这一页病情记录比基础信息更奇怪。
为了方便医修们填写,这几页没有排版,是全然的白纸,拢共有五页,足够医修们事无巨细地写清楚病人的病情了。
但就是这五页,后面的四页全是空的,南岐长老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填,又或者她根本填不满,干脆空着了。
只有第一页,潦草地写了几个词。
“妖丹破损”——然后“破损”两个字被划掉了,改为了“碎裂”,紧接着“碎裂”两个字又被划掉了,改为“消失”。
最后的最后,她又将“消失”两字划掉,但这一次,没有新的补充。偌大一张白纸上,妖丹两个字后面跟着三个被划掉的词语,其下又有几个深深的墨点,似乎南岐长老在写下这几个字的时候犹豫了很久,直到蘸饱了墨的毛笔不堪重负,落下墨渍来控诉主人不负责任的沉思。
“这是什么意思?”牧行之指着被划掉的几个词语问,“意思是他的病从妖丹破损发展到妖丹消失吗?”
“……不。”唐棠轻声说。“是误判。”
云中任点头,也道:“如果是病情发展的全过程,那么应该写明每一个阶段过渡到下一个阶段的全过程,而不是划掉。”
唐棠摩挲着这一页纸,四十一年的岁月让它变得粗糙而脆弱,边缘泛着一层绒毛。
“我没有见过南岐长老。她往日里写记录,都是这般模样的?”云中任说。这是自然的,云中任入谷时,南岐长老已仙去好几年了,在场的所有人里,除了唐棠,没人知道她是一个怎样的人。
唐棠摇了摇头。
“南岐长老是曾是这座塔的主人,东塔曾经有过许多名字,换过许多主人,但始终是药王谷的藏书之地,东塔的主人,也有维护医书、整理记录,将之编纂成册的职责。因此,每一任东塔之主,都是细致、严谨且守规矩的人。”
见云中任投来目光,唐棠补充道:“——当然,我不算,你们可以当我是个例外。言归正传。南岐长老是我的师尊,我清楚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她是个细心的人,为人有些古板,极其重视礼节。我曾经是她医治的病人,她也给我写过一份记录。在那份记录里,一应事项她都事无巨细地记录在册,不仅是病情,她甚至记录我的喜好、心情和偶尔醉酒后的熬夜与晚起。”
牧行之道:“那这份记录,她为什么只写了这么几个字?是没时间了么?”
“……不。不是。”唐棠摩挲着纸面上的墨点,透过这几个墨点,唐棠几乎能想象到某一个深夜,南岐长老独自在屋里掌了灯,坐在小桌前对着这一页深思的模样。
妖丹……破损、碎裂、消失……她为什么要划掉最后这几个词?
到底发生了什么,让这份记录如此奇怪?
不记录的原因有很多。南岐长老是无法记录,还是不敢记录,又或者根本不会记录?否则,依照她的性格,没道理只写下这么寥寥的几个词。
一切的起因,是妖丹。唐棠想,无论在这颗妖丹上发生了什么导致了南岐长老的误判,一切的根源都在这颗妖丹上。而这个词,也是唯一没被划去的词语。南岐长老大约不清楚妖丹到底怎么了,但她能肯定的是这颗妖丹出了问题。
唐棠忽然想起之前她与牧行之误入地底妖族的城池,牧行之吃掉的那枚巨大的金灿灿的妖丹。而且牧行之曾说过,小狼崽状态下的他一切都凭本能行事,他觉得那颗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