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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长相,却可以一眼看出来, 他是个修炼的好苗子。
他们这破落山门,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的好苗子了。
于是, 他就这样被唐棠的掌门父亲捡回了山门。
唐棠只知道他是无父无母的孤儿, 他没有名字, 听说人间讲究什么“贱名好养活”, 大约最初他的名字也是那种的,类似于“大牛”“狗蛋”之类的。
但他要走修仙这条路,总不可能一直叫这个名字吧?万一以后成了什么修仙界的金仙、真人,人家一问名字,说原是狗蛋真人,久仰大名——那不得贻笑大方?
于是小师兄跟了掌门父亲,姓沈——唐棠是跟母亲姓的。
后来“沈流云”三个字变成了他的名字,取自“溪深难受雪,山冻不流云”这一句诗。
他来时,正是这样的一个雪天。空蝉山下的溪流结了厚厚一层冰,他顺着山路拾级而上时,山顶的流云都为之停住,而山门口,小小的唐棠正在师兄的监督下大声地背这一句诗。
“溪深难受雪,山冻不流云。”
于是他叫沈流云。
“师兄!”唐棠喊道,“沈师兄,等等我——沈流云!”
沈流云一身滚金黑袍,背后背着一把长剑,是个沉默寡言的冷面煞神模样,但长发用女性的金冠束了,还别着一朵粉色梅花,也不知那朵花是在煞风景还是可以算是一片黑中寥寥的颜色。
他回身,虽然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已经停住了脚步等唐棠追上他。
唐棠笑眯眯地跑到他身边,她怀里抱着一大束梅花,自从沈流云前几日出门处理事情给她带了一个花瓶之后,她就经常下山摘花做插花。
“师兄,走那么快干什么呀。”她说,“都不等等我。”
沈流云抿了抿唇,道:“没有。没有不等你。”
想了想,他又补充:“师父交代的课业还未做完,要回去做课业。”
唐棠说,“你别老听爹爹的,他就总想着振兴门派振兴门派……”她撇了撇嘴,“我觉得我们这样就挺好的,而且振兴门派哪里是一个人能做到的事情?”
“你看啊。”她掰着手指头给他数,“那个牧家最近不也出了一个天才人物?叫什么来着?牧……牧远之?”
沈流云说:“牧修远。”
“管他叫什么呢。”唐棠摊开手,说,“他这样天才,声名显赫,成为了修真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大人物,那又如何?大家看牧家,也并不觉得牧家就能比肩唐家、杜家,最多只唏嘘一句牧家好运罢了。”
沈流云停住了脚步,唐棠一下没留神,差点撞到他身上,又被他扶住了。
其实这个时候的他们相对于修真界平均年纪来说还很小,大约也就十七八岁,这个年纪的孩子都是玩心重的,长辈们语重心长地说“振兴门派”之类的话语,他们是不太明白的。
沈流云没有玩心,因着出身缘故,他永远是最勤勉刻苦的人,但即使再怎样刻苦,天赋和努力也不能超越年龄和阅历带给他的眼界。
唐棠知道,他也是不懂怎么“振兴门派”的。
其实真要说振兴门派,哪怕拿这个词去问那位天天把它挂在嘴上的掌门父亲,就连掌门父亲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如果他能有个方程,也不至于这么多年过去了空蝉派还是个破落门派,也不至于捡一个人间小孩就指望他振兴门派。
沈流云也不懂,但他琢磨,振兴门派,就是要先做好每一个课业、挥好每一剑。
因此,他也成为了最刻苦的人。
但唐棠才不管他怎么琢磨,这个任务里她的系统还是正常的,她手握男主剧本,知道男主天生剑骨,根本不必这么刻苦。再说了,这个破落小门派给他提供的剑谱也不适合他,他这样苦练根本没用。
但这话她不能跟男主说。
她知道自己走完剧本之后沈流云会变成孤家寡人,所以对他怀着点补偿心理,经常央求他带自己下山玩,希望能让男主感受一下人间烟火的美好之类的。
可是沈流云经常不配合。
唐棠又说:“沈师兄,父亲今天出门了,根本没人检查你的课业,你带我下山玩吧?听说今天是立冬,人间很热闹呢。——如果父亲回来要查你的课业,我就说是我捣乱害你没做成。”
沈流云长长地叹了口气,语气隐约透着很温柔的无奈:“棠棠,不要胡闹,人间节气,与修真界无关。修真之人,最忌讳就是……”
“最忌讳就是沾染人间之事,对不对?”唐棠打断他,“哎呀知道啦!这句话你没说腻我都听腻了。也没大我几岁,怎么像个小老头一样,比我爹还能念叨……”
她脚步一转就往山下走:“就问你,你去不去?不去我自己去。”
“……”半晌,沈流云跟上了她的脚步,无声地拉住了她的手:“我去。”
唐棠无声地笑起来,她一脚踢开山路上的石子,小石头一路滚下台阶,发出叮叮当当的清脆声响。伴着那样的配音,她哼哼唧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