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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即使是这样,她看起来仍旧是十分美丽的,她眼睫忽闪,眼如鎏金,眉飞色舞的表情甚至比那柄长剑还要夺人眼球。
远方的夕阳一点点沉到山的另一头,天色将要黑了。
而他的月亮,才刚刚升起。
“怎么了,你不喜欢?”唐棠问,“傻着做什么啊?”
“唐棠,你伤到了?”牧行之不答反问,他下意识地伸出手摸上唐棠的脸颊,那浅而长的口子已经结了细小的疤痕,落在她雪白的脸上,万分刺目。
唐棠也下意识摸了一下自己的伤,她拉开牧行之的手,不在意地笑了笑说:“没什么,小伤。”
“倒是你,你快看看,这把剑趁不趁手啊。”
牧行之心魂几乎被唐棠的笑容摄住了,他才反应过来,拔出长剑随意劈砍,剑如游龙般破开虚空。
再没有比它合适的剑了。
“趁手就好。”唐棠说,“破邪是暂时不能给你的,我还得靠破邪傍身呢,你再怎么垂涎也没法,等我死了之后再说吧。”
其实牧行之从没有想要破邪。
“所以我去给你寻了这把剑,它叫青鸟,看样子也挺适合你的,我寻了一整天才找到这么合适的剑呢。”
蓬山此去无多路,青鸟殷勤为探看。牧行之在心里默念了一句,心跳声几乎要震破苍穹,为了掩饰那声音,他低声道:“……谢谢,我很喜欢。”
唐棠说:“你的修为还不能驾驭它,你得好好修炼才行,现在你可不是什么狗屁门派的弟子,你是我唐棠的师兄,过几天的松阁任务,可不要给我丢脸。”
牧行之压住自己的心跳:“嗯。”
唐棠瞥了他一眼,嫌弃地挥挥手:“瞧你笑得那傻样——走了。”
牧行之一怔,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嘴角——竟果真在笑。
山下忽然传来唐云怒喝的声音:“唐棠!怎么又把自己搞得一身伤?!”随即是唐云提着药箱进了映棠阁的身影。
牧行之的笑容便收敛了。
唐棠受伤了。
第22章 匪石十
唐棠受伤了——在唐家,这是件天大的大事。
她虽然体弱多病,但向来被唐家人捧做掌中宝,除却因为上一次在青山派遭暗算之外,从没有受过伤。
她一身血和泥地从剑阁闯出来时,所有人都惊呆了,她一路上山,整个松云山都被惊动,其他人管不到她,她把剑扔给牧行之之后,唐云一路追着上了映棠阁,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训。
这位唐家嫡脉是从来不懂什么叫柔情似水的,她把唐棠按在映棠阁上药:“唐棠!你说说你,要什么东西自叫弟子去取不行吗?背着我们进去,万一出事怎么办?!”
直面她的怒火,唐棠半晌没敢接话,好半天才哼哼唧唧地说:“哪里有你说得这么严重……就是、就是些皮肉伤……”
唐云恨铁不成钢地说:“这还叫没什么?!你自己身体自己心里没点数?我看你就是给那个牧行之糊了眼睛,昨天要违背唐家家规收他入门,今天还以身犯险去给他取剑!”
其实真没什么——至少在唐棠看来,真的都是皮肉伤,她自己的身体她还是清楚的,她并不会去做毫无把握之事,有破邪傍身,剑阁的剑不会对她怎么样。
也许是唐棠的表情太明显,唐云半晌没再说什么,她把纱布缠好,又打了热水给唐棠擦脸,把唐棠完美复原成了往日里干干净净的模样。
唐棠也知道这回叫她担心了,讨好地朝她一笑。
唐云破天荒头一次没有对妹妹的笑脸软下神色,她表情沉如外头的夜空,收拾药箱时垂下的眼睫完全遮盖住了她眼睛里的神色,叫人看不透她所思所想。
“唐棠。”她冷冷地说,“别告诉我你喜欢那小子。”
唐棠连忙说:“怎么会!我只是觉得他救过我,又看着顺眼……”
“打住。”唐云将药瓶扔进药箱里,瓷瓶相撞发出“叮”地一声,清脆又刺耳,“不要用这个来哄我。唐棠,你我都是嫡脉女性,你又是主脉少家主,唐家是什么规定,你比我清楚。”
唐家的家规,如若继承家主之位的人是女性,则不可婚嫁。
所以她不是要一个答案,而是要给唐棠一个警醒。
唐棠垂下眼,将纱布揭开了些,她其实并不是对牧行之有什么别的想法,虽然她是快穿局白月光分组的员工。
唐棠不知道其他同事对“白月光”的理解是什么,但对她来说,她的理解是:在男主落魄的时候关怀他爱护他、为他提供金手指。但没有人可以真正拥有完美,作为完美的交换,她要在恰当的时候死去,给男主们留下难以忘怀的印记,成为他们完美人生中一道难以祛除的疤痕。
爱情、友情、亲情,都可以是“白月光”,因为它本质上不是一种感情,而是感觉,那种如鲠在喉、难以忘怀、再没有人可以替代的感觉。
她只是有点不甘心,反驳唐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