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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随着脚步一个个亮起微弱的光,牧行之握住唐棠的手,那双手很小,几乎是完全被他包在手心里。
忽然,牧行之察觉到了什么,微微一愣,不由自主地停住脚步。
“愣什么啊?”唐棠也被迫停了脚,回过头不解地看着他,“怎么了?”
牧行之摇摇头:“没什么。”
他默默抓紧了唐棠的手,感受着手心里微凉的汗意。
两双手在黑暗中交握,分不清楚是谁的心跳越来越快,也分不清楚是谁紧张地出了汗。
第18章 匪石六
晦暗之中,唐棠仿佛察觉出了什么,她侧过头来,苍白的脸被跳跃的烛火映照,多了些血色,她的表情里带着些疑惑:“你怎么……”
不知为何,被她这样注视着,牧行之竟然莫名其妙地有些心虚:“我……”
“你怎么在出汗?你怕黑?”唐棠问。
原来竟是他紧张地手心冒汗?牧行之骤然松了口气——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松这一口气,但的确觉得如释重负,硬着头皮说:“是有点。”
他本以为唐棠要说他一番,毕竟一位修真者还怕黑,实在是不太像话。谁知道唐棠只是淡淡地点头,挥手让破邪出鞘向前,把墙壁上的蜡烛都引燃了。
明亮的火焰照亮了前路,也照亮的两人的脸,那种游移而隐晦的暧昧顿时无影无踪,唐棠完全没有察觉到,她只说:“好了,咱们上楼吧。”
藏书阁被修建得如同高塔,一层并没有书,只有角落里立着几个博古架,上面是一卷一卷堆叠起来的画轴。
顺着藏书阁中心盘旋的阶梯向上,行之二路,入目所及,全是林立的书架,那些放在外头会令人垂涎三尺的功法琳琅满目堆在一起。
虽然藏书阁人少,但这里显然经常打扫,书架纤尘不染,书架木质极好,散发着淡淡的苦药香。
唐棠说:“对于修炼一事,你有什么想法吗?如果有方向,咱们也好找寻。”
修真界功法驳杂,但大致可以分为三类:靠物、靠灵根或是靠功法。
靠物是指依赖某种器物进行修炼,例如剑修修剑,音修修琴;靠灵根则是指由灵根发展和感悟出来的修理方式,例如火灵根控火,木灵根控木;而靠功法则是选择一门适合的功法来进行修炼,例如唐家两兄弟修的火元诀,就是出自《混沌火元诀》这门功法。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较为偏门的修者,例如医修、丹修、符修之类的。
牧行之在来的路上已经想过了:“我修剑。”
唐家主和唐棠皆是剑修,他入了唐家主脉,又是唐家主的徒弟,没有不修剑的道理。
唐棠看了他一眼,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你没必要修剑……唐家许多支脉都是一家三口三门功法,这个倒是无所谓。”
唐棠说得是真的。一般来说没人会强求这个,父母子女都修同一种功法只是因为这样最合适:例如唐灵唐风两兄弟是与父亲一脉相承的单火灵根,他们灵根都一模一样,自然同修《混沌火元诀》。
牧行之摇摇头,只说:“是我想修剑。”
剑修一道,最是凌厉,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牧行之需要这样的力量,他需要用剑斩断仇恨,而不是什么丹修符修的旁门左道。
唐棠看看牧行之,忽然想到了什么,有点惊奇地说:“怎么,你想等我死了之后继承破邪?”
牧行之哭笑不得,道:“你怎么会这么想?”
唐棠说:“很多人都这么想,这很正常啊。”
她拍了拍挂在腰间的破邪的剑鞘,方才破邪出了鞘却没能见血,回到唐棠身边后嗡鸣之声不绝,仿佛在发泄不满的小孩子:“破邪这么有灵性,想要它的人可多了。虽然破邪只传唐家家主,不过我要是死了,你说不定可以做唐家家主——当然,得是在你回到牧家之前。等你回了牧家,除非牧家愿意搬到松云山山脚依附唐家而存,否则唐家还得另外找个家主。”
牧行之道:“我不会做唐家家主的。”
所有人都知道他总有一天要回牧家,唐云不会同意他做唐家主的。
唐棠便说:“那可惜了,唐家还得花时间找个家主。”
唐家真的需要花时间另寻家主吗?牧行之倒觉得不见得。
按照他这段时间对唐家的观察来看,唐棠虽然是少家主,地位超然,但实际上管理唐家的杂物是由其他三位唐家嫡脉划分的:唐云管理内部事务,唐灵管理弟子修炼和资源,唐风实力最强,也经常出门游历,人脉广,负责族外的事务对接等等。
唐家对于唐棠死后不得已要另择家主显然早有准备,牧行之也有一些猜测,如果真的到了那个时候,新家主应当是唐云。
只是,准备是准备,猜测是猜测,无论是谁,都不敢想象那一天。
尤其是牧行之,他从来不敢去深思。
没人敢提起,但唐棠本人却全然不介意。她经常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