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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你去吃吧,我自己回去就行了,也用不着每天都接我。”
祝富华露出很浅的笑,看上去,他心情是比陈淮水好的,两个人四目相对,陈淮水便企图从他眼里看见一些其他的情绪。
“那个女孩子和我一个学校,是本科生,她以前还托人给我送过电影票,但我告诉她‘我有喜欢的人了’。”
祝富华弯起眼睛笑,问道:“你是骗她的吗?”
“不是。”
这句仓促的否认,从陈淮水的舌尖上滑过,他脑子里很乱,祝富华却拿起樱桃往他嘴巴里塞,笑得可爱又单纯,还说:“很甜的这个。”
“他们长辈非要把人之间的情谊搞得很复杂,还要搭上晚辈的终身大事,我不喜欢这样,但我还是得顾全大局,也跟他们说好了,我不保证会跟吴月玲结婚,我只能保证明天去吃顿饭,见一面。”
祝富华点着头,把饭盒的盖子盖上,他想了想,说:“所以你还是有喜欢的人了。”
“嗯,就是有喜欢的人了。”
“那你都不早点儿告诉我。”
陈淮水挠了挠鬓角,说:“还没想好怎么说。”
“你就是喜欢这个姑娘呗,只是想自己处对象,不想被安排?”
还不等陈淮水回答,祝富华似乎已经确认了这个答案,他脸上没什么波动,淡淡的笑容在眼中显露,看着陈淮水。
“你不要瞎猜,真不是喜欢她。”
陈淮水打开手里的书,把夹在里面的照片拿出来,照片上的吴月玲戴红色圆帽子,穿红色裙子,乌发红唇,无比漂亮。
陈淮水苦笑,说:“他们还专程捎给我一张照片。”
“真好看。”
“好看吗?”
“比我三姐都好看。”
这或许是祝富华对容貌最高的褒奖了,他捧着照片端详了好一会儿,丝毫没发现陈淮水一直在盯着他,陈淮水的心情还是没好起来,后来,他随意地将照片塞进书页里。
升个懒腰,说:“明天吃完饭就算是过关了。”
“要是你能看上她,也挺好的,她很配你。”
陈淮水皱了皱眉,问:“谁教你这些话的?”
“不用教啊,我原本就知道这些话。以后,你肯定要去接媳妇放学,不可能来接我了。”
祝富华说起话还有些小小得意,这天晚上道别之前,他把饭盒里的水果全都倒在陈淮水的挎包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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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祝富华埋在被窝里哭了好半天。
他心里清楚,自己是不想看见陈淮水对别人好的,更听不得陈淮水在他面前提起什么漂亮姑娘,他那时坐在花坛边上,用微微发颤的手捂着饭盒,往陈淮水的书页里瞧。
于是,陈淮水就将吴月玲的照片递给他,他端详半天,心里愈发难受,可只能咬牙忍着,祝富华知道,如果自己冷下脸了,亦或是发一次火,会弄得很难收场。
可是到了晚上,祝富华越想越生气,甚至气得睡不着觉,心底又堆满了排解不了的难过、伤感、妒忌。
怕睡在隔壁的妈妈听到,所以,祝富华只能咬着牙关,埋在被子里偷偷哭。
晚上的月光是很好的,照得院子里满是,又透过窗格,照在窗帘上,留下浅浅的一束,正搭在祝富华的床脚,祝富华哭得枕头透湿,他翻过身来露出双眼,一边看着天花板,一边止不住地抽噎。
顿时觉得,自己真是太傻了啊。
想独占陈淮水的好是傻的,因为他相亲生气是傻的,又顾及脸面所以佯装撮合,更是傻的。
祝富华再次用被子埋住了脸,低落的情绪,让胸腔里一阵憋闷的疼感,他这一刻多不想看见月光,多想在彻底的黑暗中难过、失落、发泄。
可是,当月亮落下的时候,太阳就要升起来了。
第二天一早,到了酒楼换工作服,祝富华的眼睛还是红肿的,柏师父喊他去和面,他洗着手,将那些水全蹭在自己身上。
站在案前揉面的时候,祝富华还是想掉眼泪,他微微愤恨地叹气,将哭忍住了。
“富华没睡好吗?”柏师父的关切不在点子上,只把祝富华快跑掉的神拉回来。
他摇着头,说:“我头疼。”
“是不是病了?”
“没有,就是和别人闹别扭了。”
属实是闹了别扭,但目前为止是单方面的,祝富华揉完了面还没喘气,就有前台的小姑娘过来找他,说:“祝富华,有人给你打电话了,让你不忙的时候回一个。”
“我没空回电话,要是他再打过来,就说我不在。”
“怎么了?你遇上催债的啦?”
“不是啊。”
“要不就是借钱的?”
“不是,反正我不回电话,你不用管我为什么。”
“你放心吧祝富华,没人敢来这里找事的,咱们老板不会叫别人欺负你的。”小姑娘才来两天,对祝富华自然不熟,他一口西南官话,看似比祝富华还生气,还愤慨。
祝富华从来没这么发过脾气,所有的人,包括柏师父,都觉得他温和、可爱、好相处,要说顽劣谈不上,只能说有几分没消散的孩子气。
可是这天,连柏师父都不敢轻易地招惹他了。
待续……
第26章 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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