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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他的小师父没有忘记他的生日。
    “啧啧啧,瞧你这患得患失的样子。”王磊挤眉弄眼地打趣,顺手往嘴里塞了片薯片,说:“要不是谈恋爱了,我就把头割下来挂在黑板上。”
    盛世召嘴角带笑地说:“别瞎猜。是我师父,他回国了。”
    王磊似乎听见了什么惊天的秘密,嘘声说:“我早就觉得你和陆先生之间有点不对劲了,太暧昧了些。”
    “你不用顾忌我的感受,刻意瞒着我,我对陆先生已经没之前那种感觉了,我对他是纯粹的崇拜。”
    盛世召一时间忘乎所以,顺手也塞了片,若有所思地问:“我记得你好像是弯的,弯了以后是什么感受?”
    “什么直的弯的。现在都什么时代了,喜欢一个人不分性别。”王磊大手一挥,说:“你和我之间这才叫兄弟情,你和陆惊鸿之间那叫爱情。我就问你,假如我回国了,你会守着手机等我短信吗?”
    “不会。”盛世召言简意赅地答。
    “这不就得了。”王磊说:“我问你,你对陆惊鸿有没有生.理反应?”
    盛世召蓦地红了耳朵,两年前他抱着陆惊鸿睡觉的情景,依旧历历在目。
    “王磊,盛世召!你们以为自己在逛超市吗?交头接耳就算了,居然还在课上吃东西!”
    训斥他们的老师叫明飞。自陆惊鸿上个月聘任到期后,学校就请明飞来顶替了这个空缺;但学生们一致认为,明飞不仅教课水平比不上陆惊鸿,人长得也没他帅。
    王磊早就对明飞不满了,默默翻了白眼。
    明飞走下台,用书狠狠敲了下王磊的头,用严厉的口吻说:“这周我会你俩家里做家访,把你们恶劣的行为统统告诉你们父母!”
    盛世召倒是没说什么,心里还在琢磨着王磊的话,抬头时忽然发现明飞的脖子上似乎挂着一块佛牌。
    那块佛牌一半藏在衣领中,所以看不清具体的样子,但佛牌的周围似乎萦绕着一股流动的阴气,并不像是出自得道高僧之手。
    之前因为露露李的那件事,他对东南亚的佛法也了解了不少。
    佛牌分为正牌和阴牌。正牌多出自龙婆和阿赞之手,其原料多是寺庙的香灰、经粉、花粉等物,偶尔也会假如逝者的头发和衣物,但却没有阴灵。
    而阴牌多出自研习巫术之人,他们会加入逝者的皮肤或者组织、甚至是尸油,以此方法将阴灵留在牌中供养,用来达成供养者的愿望。
    明飞这块明显属于阴牌且用料很猛,否则根本不会有这么重的阴气,这让他不由地联想到了露露李。
    为什么这种阴祟之物总是出现在学校里?
    第34章 七星灯
    自从机场上车之后, 陆惊鸿就没再说过一句话,只是偏头看向窗外。
    费延初转过头来,眉宇间氤着淡淡的哀伤:“师弟,之所以这么着急喊你回来, 是因为师父急着要分家了。”
    “分家?”陆惊鸿略显诧异地回。他知道师父得了胃癌, 但没想到情况已经糟糕到了要分家的时候。
    “是。”费延初长叹了口气,说:“发现的时候已经是晚期, 医生说, 可能就是这几天的事了。他老人家应该也预测到了, 所以想把我们都召回来。”
    陆惊鸿皱了皱眉, 心中五味杂陈。
    他自幼被师父养大, 情同父子, 但因三年前的事, 非但没能留在师父身边尽孝, 就连师父生病了也是最后一个才知道, 一时间懊悔不已。
    “师弟不要多想了。”费延初安慰道:“生死有命, 这是我们谁也逃避不了的。况且师父常年修行,并没有被病痛折磨。”
    陆惊鸿缓缓闭上眼睛, 没再说话。
    京城的深秋气压很低, 压得人胸口喘不上气来,秋风从窗户钻进, 如同一把把利刃般,刮得人脸上生痛。
    车子缓缓驶入胡同中。
    石板街上行驶的自行车发出叮咚作响的铃声, 四合院门前栽种的两颗梧桐树都已光秃,熟悉的院子里堆满了枯叶,已没了当日的热闹与朝气。
    陆惊鸿在门口滞住了脚步,明明已来到了门口, 却在这一瞬间,有些不忍去面对屋内的情景。
    费延初揽住他肩头,手指在他肩上轻轻按了按,轻声说:“师哥陪你一起进去。”
    正厅内空无一人,空气中充斥着呛鼻的中药味,隔着屏风可以望见,里厅内的床边聚了七八个人。
    陆惊鸿没有再继续向前走,隔着屏风“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磕了三个响头:“徒儿不孝。来晚了。”
    所有人齐刷刷地转过头来,即使隔着屏风也能感受到他们犀利的目光,有嫌恶、有责备、也有诧异。
    “惊鸿......”施浮生沙哑的声音缓缓响起,费延初连忙扶起陆惊鸿,在众人的目光中来到床边。
    只见施浮生面色蜡黄,几撮稀疏的银发别与耳后,蕴着泪水的眸子里写满了疼惜,缓缓道:“来了就好,来了就好啊。”
    陡然间,泪水晕湿了陆惊鸿的睫毛,他从喉头长喘一声,泪珠簌簌而下,颤抖着唤了声“师父......”。
    施浮生轻轻拍了拍陆惊鸿的手背,说:“既然人都到齐了,那我也该交代后事了。”
    一时间,所有人齐刷刷地跪向地面,时不时有人低声抽泣。
    施松雪跪着向前,在施浮生的床边伏下,哽咽着说:“爹,医生说您这病过阵子就好了,您还要继续陪着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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