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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四年没联系过,再好的朋友也该生分了吧?
更何况,离别那一天,两人的相处好像也不那么美好。
在冗长的回忆里翻寻,简洛北还记得,在他离开晏城的前一天晚上,因为某些事他跟乔以西闹了点不愉快。
到底时间太久,他已经记不太清俩人闹矛盾的具体原因了,就记得当时的情况貌似还挺严峻的,一贯对自己言听计从的乔以西这次也没让步,而这矛盾等到第二天他被父母带离了晏城也没能解决掉。
经过几年时光的发酵,这点不愉快是壮大了还是淡化了呢?
简洛北也不能确定。
况且在与乔以西的关系中,简洛北自认是强势的一方,就像一群一起玩耍的小朋友,总会有一名带头发号施令的“老大”一样,而他就是乔以西的“老大”。
如果真要像老贺说的那样,让身为老大的他去请教自己的小弟,岂不是会丢了面儿?
简洛北撇着眉,看着面前还在说个不停的老贺,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罢了,都过去那么多年了,说不定人家早不在乎了,况且咱也不是小肚鸡肠死要面子的人。
可话是这样说,简洛北的心里还是免不得去在意,表面上看依旧又拽又冷,老贺问一句他答一句,实际上一路上都忍不住在想:
见了乔以西第一面他要摆什么表情,说什么话,才能显得自己既冷酷又不失身为对方曾经老大的风度呢?
淦,莫名其妙啊你!
简洛北在心底狠狠唾弃自己。
不管心理活动如何精彩,上课的铃声刚响起不久,简洛北就被老贺领进了高二八班的教室。
两人一进门,教室里40多个视线就齐刷刷都聚集到了他们身上,准确来说是都集中到了跟在老贺后头的转学生的脸上。
从刚刚班长张文哲拎了个一看就不便宜的鸭舌帽回教室起,学生们就对这位名叫简洛北的插班生好奇的不得了。
他们盯着简洛北看,在老贺发言的间隙,这位简同学也在不着痕迹地偷偷扫射着他们,特别是男生,连最后一排被堆成小山的课本挡住的角落,简洛北都没放过。
可是奇了怪了。
一圈下来也没发现一个与印象中乔以西那张脸相似的,反倒看见了半举着他的鸭舌帽,挤眉弄眼妄图吸引他注意力的张文哲。
脑海里突然响起张文哲之前说过的话,简洛北连忙移动视线,往他前面看去。
只见张文哲的前面位置坐了一位微胖、皮肤黝黑,脸上还长满青春痘的男生,两人视线相撞,那男生还冲他腼腆一笑。
简洛北:……
这是乔以西???
那个从小就被人夸比女孩子还好看的乔以西??
此刻,台下的窸窣声、台上的说话声以及窗外的蝉鸣声全都消失不见了,简洛北直接惊呆在原地。
“……下面,有请新同学来说两句!”
洪亮的掌声把简洛北从石化中拉回来,他很快定了神,薄唇轻启道:“大家好,我叫简洛北,简单的简,洛水的洛,北大的北,以后就是八班的人了,希望能和大家相处愉快。”
新同学肩宽腿长身姿挺拔,一张脸长得也十分帅气,教室里再次扬起响亮的鼓掌声表示对新同学的热烈欢迎。
可谁也想不到,面色一直淡然的某人,短短几分钟内又经历了怎样激烈的头脑风暴和思想斗争。
“好了,欢迎仪式结束了。”老贺朝靠窗的空位指了指,“简洛北同学,你的座位在第五排右边靠窗的位置,快回去坐好,我们要开始上课了。”
简洛北点头,背着书包下了讲台。
第一排、第二排、第三……简洛北刻意不去看变化甚大的“乔以西”,面无表情地走到张文哲前面坐下,却惊讶地发现他的前方竟还有一张空桌子,因为跟他这张桌子并在一起了,所以一开始才没被他注意到。
可是,这张空座位又是谁的?
教室里,老贺正在有感情地朗读语文课文,空气中时不时还会响起整齐划一的翻书声,窗外柳树上那只蝉,从一棵树飞到另一棵,叫声却依旧不减洪亮。
而简同学,转入一中第一天的第一堂课却明显的心不在焉,时而皱着眉头看一眼前方男生的背影及侧脸,时而又神色凝重地盯着那张空着的课桌,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终于,下课铃响起了,发酵了45分钟,简洛北心里成功憋出一肚子疑问,刚想回头找张文哲,“班长”这两个字还没来得及喊出来,就见张文哲一阵风似的窜到了最前面,扶着第一排的桌子开始吆喝。
“靠窗这一列的同学麻烦先别走,留下来都挪一下自己的桌子啊。”
“从第二排开始到第四排的座位都往前挪一点。”
“后面的,从第五排到倒数第二排,大家都往后挪一挪哈。”
“得给我乔哥腾出个位置来啊。”
张文哲指了指简洛北前面那张空位,怕有人不理解,继续补充道:“看这给挤得,我乔哥就是变成纸片人也飞不进去啊!”
简洛北这才知道,原来今天上早读时他的座位才被塞进第四和第五排中间,因为时间匆忙,就跟前头暂时没人坐的桌子合并到了一起。
所以他前头这张桌子不是没人坐,而是桌子的主人今天不在,并且这个不在教室的人才是乔以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