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这是他生气后，第一次正眼看她，但眼色依然淡漠得紧。
    “去找医生给你看看。”
    宋折意忙说：“我没事的，现在缓过来了。”
    见宋折意面色无异，陆珏点了下头，“那我出去抽根烟。”
    宋折意缓缓松开了手。
    陆珏看了眼袖口，黑色衬衣上被捏出了几条细小的褶皱。
    他好不容易平息几分的情绪，又开始焦灼不安了。
    他在原地愣了两秒，然后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
    陆珏又去了天台。
    黑夜深浓，他靠在栏杆边，紧蹙着眉，视线没什么焦距地落在远处流光溢彩的高楼上。
    白色的烟雾，寂寞地在夜里攀升。
    他上来也不过才半个小时，脚边已经堆积了一地的烟头。
    陆珏从来没这么迷惘过。
    宋折意给她的爱慕对象介绍他是朋友，他为什么要生气。
    宋折意说的不是事实吗。
    他们就是朋友。
    互帮互助的朋友。
    陆珏哪怕没谈过恋爱，也没喜欢过谁。
    但他一眼就看出来了，那个眯眯眼对宋折意很感兴趣，那种色眯眯的眼神，和周文源看到感兴趣的女生时如出一辙。
    那眼神让他非常不舒服。
    但为什么会这样！谁喜欢宋折意，宋折意又喜欢谁，和他有什么关系。
    如果只是这样，他还不至于像现在这样，胸口像是揣了无数的石头，沉得他难受。
    刚刚在电梯里，听到别人说他们是好配，他为什么会忍不住有些窃喜！听到他们说起禁忌话题时，为什么又忍不住紧张，怕宋折意误会！
    顾行野为什么会用那么笃定的语气说他和宋折意不像在演戏。
    他又为什么会因为宋折意一次又一次打破自己的原则，看不得她被欺负，看不得她哭，看她哭，他也跟着难受。
    为什么？
    为什么啊！
    太多无法解开的难题，纠缠在一起，陆珏已经彻底乱了。
    千丝万缕的情绪，快速飘过，陆珏想要厘清楚，但最后什么都抓不住。
    但模模糊糊中，还是有一个荒谬的念头，不时涌现冒头。
    陆珏狠狠抽了口烟，烦躁地拿出手机，拨出了个电话。
    周文源接得很快，声音一如既往地欠打：“Hello，珏哥，是不是想我了。”
    陆珏没说话。
    拧紧眉望着漆黑的夜空发呆。
    “珏哥，你还在听吗。”
    周文源又叫了他一声。
    “嗯。”
    陆珏低哑地应了声，将烟头摁灭了，才重新开口：“情感砖家，我问你一下，喜欢一个人到底是什么感觉。”
    闻言，周文源夸张地“嘶”了声：“珏哥，你不正常，算算也就半个多月时间吧，你问过我多少回这种两性问题了。”
    “老实交代，你是不是春心荡漾了。”
    周文源说得怪不正经的。
    还透着几分猥琐。
    换往常，陆珏早就怼他了。
    但这次陆珏没有否认。
    现在他只想要一个确切的答案。
    他迫切地想证实心中那个想法到底对不对。
    陆珏自然也知道问周文源这个花花公子什么是“喜欢”不太靠谱。周大公子今天可以喜欢A，明天就能对B无法自拔了。
    他的喜欢比天气变化还快。
    可陆珏好像也没其他人可以问了。
    周文源沉默了几秒，突然骂了声脏话，“我胡说八道还说对了啊！”
    “……”
    “珏哥，谁啊。”
    “这不是重点。”
    陆珏烦躁地将额发朝后捋了下，低沉着说：“你只要告诉我喜欢是什么感觉就行了。”
    “行啊，周教授今天就给您上一课。”
    周文源十分乐意给“没感情的杀手”陆珏传道授业解惑。
    他故作深沉地说：“其实喜欢这个玩意儿，说起来很飘忽微妙，每个人的感觉可能都不同。”
    “但我觉得吧，其实喜欢就是一种很直观且常见的感受。”
    他说到这里故意卖关子地顿了下，直到陆珏不耐烦地催促了声，他才继续说下去。
    “其实食色性也，说到底喜欢一个人就是食欲。”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