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手机电筒，沈青黛边看信息边过马路，走出一段距离，停下，回头看着站在街边一动不动的贺焰：“你怎么不走？”
    贺焰的声音很轻：“我夜盲。”
    听他这么说，沈青黛没多想，走回去朝他伸手：“行吧，姐姐牵。”
    姐姐？
    贺焰微顿，迟迟没有伸手。
    他上次那么一说，她还真以为他说的姐姐，是这个意思？
    见他没有反应，沈青黛“哦”了一声：“你看不清。”
    话落，她探身握住他的手，牵着他过马路。
    手背传来她掌心的温度，又热又软，贺焰顺势反手扣着她的手掌，将她握住，指腹触及她滑腻的手背，没忍住，摩挲几许。
    她的手窄，骨架纤细，薄薄一片，他握在手里，不敢用力，怕捏疼她。
    到家后，沈青黛要松手去找备用灯或者蜡烛，不料刚脱手一寸，便被手上的力道拽了回去，毫无防备地撞进贺焰的怀里。
    脚下趔趄一下，肩膀抵着他的胸口，沈青黛想来他看不清也应该没什么安全感，解释：“我去找个灯，你先拿自己的手机开手电筒照着。”
    贺焰没动。
    沈青黛叹了口气，只好在这个时候迁就他：“那你跟着我。”
    被握在他手里的手，不但没有挣脱，反而被握得更紧。难以忽略的暖意和触感，顺着手部肌肤，源源不断地往上，一寸一寸，燎到她的神经。
    在主卧的抽屉里翻翻找找，没找到，沈青黛心想会不会是之前贺妈妈突袭的时候，她为了腾地方，把备用灯丢到衣帽间了。
    转身。
    “嘶——”
    小腿辞不及防撞到床脚，一声闷响，伴随着沈青黛的抽气。
    贺焰蹲下身，伸手，准确地摸到沈青黛小腿撞到的地方：“小心点。”
    迟疑两秒，沈青黛借不太明亮的光晕，看着蹲在身前的男人，歪头：“贺焰，夜盲？”
    要不是清晰的痛感，在这样昏暗的环境下，她都不知道自己撞到了哪里。
    贺焰手指一僵：“……”
    “好玩吗？”
    敛了神色，沈青黛一副抓到他的小辫子的模样，冷哼一声。
    贺焰没应声，确认了她没什么大碍后，伸手揽住她的肩膀，轻轻松松将她按在床边坐好：“备用灯我去找。”
    被他这么略过去，沈青黛也没抓着不放：“应该在衣帽间。”她拿起刚才扔在床上的手机，“我去洗个澡。”
    闻声，贺焰回头看她：“现在？”
    “嗯。”
    “没灯。”
    沈青黛轻笑道：“我视力很好，也不夜盲。”
    “……”
    理亏，贺焰抬脚要去衣帽间。
    “你等会儿。”沈青黛叫住他，“我裙子后面有个扣环，你帮我打开。”
    因为露出整片肩膀，背后的扣环保证了裙身贴合和避免走光，不打开扣环，裙子就脱不下来。这件裙子好看是好看，但因为穿起来麻烦，几乎被她拿来压箱底。
    扣环是夏语眠帮她扣的。
    贺焰意有所指地重复沈青黛此前的话：“视力很好，也不夜盲。”
    沈青黛：“我眼睛又没长在后脑勺。”
    她总是很有理。
    贺焰点点头，懒洋洋的笑道：“是是是，我的错。”把手机放在床边，“打个灯。”
    沈青黛抬手，搭在肩上拿自己的手机给贺焰打灯。
    黑暗里安静下来，触感被无限放大，细微的摩擦声清晰分明。扣环碰撞的金属音，还有他的指关节，若有似无地滑过她裸露的后腰。
    坐在床边，困意袭来，沈青黛问：“还没好？”
    心猿意马片刻，贺焰回神，信手拈来一个借口：“我没弄过。”
    “你们特警不是应该做过很多拆解训练吗？”沈青黛抬手想揉眼睛，又想起化妆了，堪堪收手，“区区一个扣环，能难到你？”
    指尖轻轻一挑，贺焰勾着扣环的带子，沉沉的声音落在她的耳畔：“难到我的不是扣环，是你。”
    “我怎么……”
    猛地转身，扣环就着两边的带子垂下来，沈青黛浑身一僵，抬眼看着贺焰，却在昏暗中只能看清他的轮廓。
    后腰传来一阵酥麻的痒意，带着温热柔软的触感，如蚂蚁啃食，细细密密，瞬间蔓延开来，又抽丝剥茧般难以消散。
    刚刚，他的指尖，滑过了她整片裸露的后背。
    紧绷地吞咽了一下，沈青黛舔舔唇，一声不响地起身朝浴室走。
    见她锁了门，贺焰才缓缓收回视线，舌尖滑过后槽牙，指尖微捻，喉咙里滚出一声微不可闻的喟叹。
    翌日。
    放在床头的手机准时振动起来，沈青黛嘤咛一声，闭着眼翻身，从被子里伸出手去摸，摸了个空。
    闹钟被关掉，她趴在床上，半张脸压在被子里，眼皮微掀，看向坐在床边的人。
    贺焰抬手撸了把头发，手机放回床头，眼神里倦意颇深：“你先我先？”
    昨晚停电，整整一夜都没再来电，沈青黛又喝了些酒，虽然不至于醉，但贺焰借此发挥，找了借口，在她的床边打地铺。
    像极了之前去爷爷家过夜的时候。
    沈青黛一动不动，阖上眼睛：“拿上你的东西，去外面那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