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家伙，难道是借我们来针对袖舟？”
    甜三思考良久，到最后想到这个逻辑上面来，把分析全部和众人讲了讲。
    道理很简单，先前戎昭说了那么多，都是在劝退众人赶紧离开杵魂星系。
    当第三分身说要拒绝时，戎昭让他先别急着下决策，先听听外来者的故事。
    这沓阳和纷烬的结局，最后牵扯出隐藏在历史中的一位大阴谋家，袖舟。
    现在又讲解两个派别的信仰理念，说不是借众人来针对袖舟，那是在自欺欺人。
    灵三听了就点头：“我看也像，不过嘛，它这应该是一石多鸟之计，除了能针对袖舟那一派批评一下，更多的，我感觉还是在这个纷暄身上。”
    所谓批评，就是戎昭认为袖舟那派给生命带来的苦难太多，众人立即看向戎昭的旁边，懂灵铃的意思了。
    那孩子名叫纷暄，是纷烬在这里的最后一个纯种后代，至于纷烬的故乡还有没有子孙，那是另外的事情。
    纷暄是一段悠久历史的浓缩结晶，能从它身上看到无尽的伤害在时间中流逝，戎昭这是在拿它当样本，用来警示众人。
    先前刚发现它被戎昭用搜魂术破碎精神，众人不禁都有些怒意，认为戎昭狠毒。
    不过之后听完沓阳和纷烬的故事，想法就有不同了，可以算是将心比心，不好说。
    戎昭还反问过众人，那纷烬到底该不该死，说实在的，没把这孩子立即杀掉，那是戎昭在极致控制着自已。
    现在回想起来，甜三自问，如果是她自己，恐怕也会忍不住杀了纷烬的后代子孙。
    醒悟间，也弄懂戎昭的想法和逻辑了，甜三轻咬下嘴唇，却是没开口多说。
    ……………………
    第三分身静静听完戎昭对两个派别的分析，轻哼一声，并没有评价两者的特点。
    他已经从当前的信息中，判断出戎昭的真实想法大概是什么，于是便说：
    “从你讲的故事来看，不管沓阳有什么目的，总体上，它是一个可悲可敬的强者。
    纷烬却不行，那个家伙确实该死，亿万遍都不够，更是毁灭神陨星无数生命的罪魁祸首。
    宇宙万物生灵，在轮回因果方面，一定会遵循有始有终的能量守恒定律。
    这神陨星的生命不死，入不了轮回，一直停留在这种循环之中，那因与果就永远不会结束。
    这些生灵产生的所有因，会由纷烬这一脉来承受果，它的后代子孙也不会死，血脉更是会延续下去。
    袖舟正是抓住这一点，才敢如此肆无忌惮针对纷烬，更不必担心会有诅咒缠身。
    不过，那是袖舟它们的事儿，你戎昭本与这些麻烦无关，现在特意插手，断了神陨星的部分因果，就不怕将来大难临头吗？”
    这莫名其妙把话题引向因果轮回，显然与当前处境脱离了一些关系，众人听着都觉得话里有话，心中不禁琢磨起来。
    戎昭自然是瞬间听出了深意是指什么，冷笑一声，回应道：
    “宇宙因果论，那要按你的意思来算，断开这部分因果的，不是我，而是你们。
    是你们在前路引领方向，一切的一切，也都是你们自己的选择，承受因果反馈的，最终也只会是你们。”
    戎昭这是在说，是众人先要找外来者的，它只是被引到这里，算不得主要核心。
    不过，这听上去是正面的回应，甜三她们却还是感觉另有深意所指。
    第三分身已经听出苗头了，眼神微沉，轻声说：
    “原来如此，你们那一批外来者，现在也是因果循环不绝，怪不得，你想让我们离开呐。”
    ……………………
    两人这像是在打哑迷的对话，众人听着是半懂半迷糊，大概是弄明白逻辑了。
    戎昭此时又回应说：“不错，但是因果论并不是主要原因，我刚才说了，一切选择，都在于你们自己。”
    说完这些，戎昭又简单几句话，把这里面的关系讲个明白，众人听着是毛骨悚然。
    道理是很简单的，用因果论来分析万物生存，普通生命只要一个照面，或是听到名字、话语等等，就能产生一层因果关系。
    这一点听上去感觉不怎么样，在普通生命正常生活中，也是很平常和习惯的存在。
    但在杵魂星系就不同了，如果以前有过不平常的因果关系，那再引起这种很普通的因果反馈，就会加深成为更庞大的关系。
    就像神陨星被毁之后，其生灵就和纷烬这一血脉有了一层生死因果，这仇解不开。
    它们转生以后，没有交汇还则罢了，只要稍微一点点的因果反馈，不论是照面，还是听说，都会产生轮回任务。
    轮回任务牵扯到了转生，奖励多，但惩罚非常严重，需要争分夺秒去杀掉对方，如果拒绝或者不杀，那自身就要接受惩罚。
    这就是循环不断的因果，它们转生万万次，生与死的仇恨就会加深万万次，也会影响和席卷周围的生命。
    因为杵魂星系是神权统治，从一开始，战争就没断过，更别说派别差异的难解性。
    只要有一对生死关系存在，很快就会在不停的转生中，把其它本不相关的生命，带入到这种生死因果中。
    最后越来越庞大，所有生命都摆脱不了，只能在不停的生死战争中，用尽一切努力去战斗。
    尤其是神狱里没有神币的生命，根本数不过来，它们身上肩负的因果，正在排着队去席卷周边。
    众人当前看到的正常神权体系，天神间并没有太多的生死战斗，是因为只在神陨星这一颗星球上。
    这个星系的生命太多太多，每个时代诞生的都有，因果关系并没有席卷到全部，但总是在不停扩散着。
    等到了其它大型星球，处于庞大的神权势力区域后，发现生命数量计算不过来的时候，那无穷无尽的战斗，会直接把一切都席卷进去。
    ……………………
    戎昭最后说：“我们都一样，来到这个星系以后，牵扯到了毁灭与伤害，这些因果，也是轮回不止的过程，如果你们还不走，一定会死在这里，陷入无尽的杀戮之中。
    你们杀的越多，承受的就会越多，只要有一个开始，就永远没有结束，所以因果论并不是关键，在这里也没那重要。”
    众人听着，心中接下了后半句：重要的是别死，最好赶紧离开，神陨星的强大，不是众人这种实力能参与的。
    第三分身沉默片刻，他看着戎昭，这些对话，其中暗藏着关于真相的试探和回应。
    “宇宙因果轮回已经失去平衡了，或者说，是根本不存在了，对吗？”
    想着，第三分身又问一句，戎昭没有立即回应，它也是外来者，明白指的是什么。
    一会儿后，戎昭才轻轻点头：“不错，念想一起，任务自来，因果关系已经明存实亡，甚至可以忽视它的一切影响。
    我们在神狱里的思想记忆，才是所有任务产生的根源，因为思想时时刻刻都被轮回翻阅着，这个星系里……”
    戎昭没有再说下去，意思却表达出来了，它已经明白背后掌控轮回的，不是什么系统法则，而是一个强大无比的“神”。
    甜三她们听完就悄声讨论几句，明白生命不论是转生前还是在等着转生，只要记忆还在思考，任务可能就有了源头。
    第三分身此时又说：“那么，你想用纷烬的故事，来劝我们离开，原因是……”
    戎昭转声回应他：“你已经，都猜到了。”
    沉默，苍穹瞬间沉默下来，第三分身没有再说，但是身躯不禁僵硬一下。
    甜三她们早就对这种打哑迷的对话有些上火，灵三这暴脾气刚想直接问，梦一突然是倒吸一口凉气，满是震惊。
    “难道！难道是……”
    梦一说不下去，甜三和灵三还是懵懂，灵三都想问问，咱姐妹几个到底谁才是最聪明的，不是我的本体灵铃才对吗？怎么我就想不明白呢？
    第三分身这时候开口了，没给她们讨论的余地，直接说出答案：
    “你是说，像纷烬这种被囚禁的外来者血脉，在其它星球，还有很多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