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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像是遗憾的样子。要说的话,那就是一副看笑话的样子。
我又将槐守的样子与他的样子在心中比较,着实觉得难以置信。
他看出我的不信,问我:“不然我现在假哭一个给你看?”
“……倒也不必,”我感觉那画面有点可怕,“……不过,如果你是在正常的环境下成长的话,或许会长成槐守、或是我刚刚在山上捡到你、你忆起过往回忆之前的样子……都是好孩子。”
我本以为他会以最擅长的刻薄言语反驳我,结果他沉默了很久,到我以为他不打算回答时他才轻轻笑道:“说不定是那样……如果是那样的话就好了。”
“……我觉得现在的珂琉也很好。”我说。
想要绕开这个沉重的话题,我一边在他腿上下了第一针,一边抬头看他的脸。他的眉头一皱不皱,我不由得想起那日他的胸膛被剑锋穿透时面不改色的表情。
“你难道没有痛觉吗?”我问。
“嗯?”他被秋风吹得很舒服地眯着眼睛,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我在问什么,“你看我又是被分尸,又是被掏心的。我又没有心脏,就算胸口受伤,那也只能算是皮外伤罢了。我对这种小伤早就麻木了。”
他的回答就像那日惜樽问我“你们是不是趁我不在偷偷烤肉吃了”一样惊悚。
“你身上和手上的伤痕都消失了,”他的伤好的很快,明明才过去两天,就连受过伤的痕迹也找不到了,但我之前见到他露出手臂的样子,我留下的缝合痕迹却依旧清清楚楚地留在他的身上,“为什么缝合的痕迹就是不消失呢?”
“当然是因为我故意不让它们消失的啊——”他的脸上是一种理所当然的表情,“这些伤痕都是你送我的礼物,我绝对会认真地、小心地永远珍藏的。”
我觉得有点难过,却又有点好笑。也在这一刻下定了对他说出某件事的决心:“我也有事想要向你保证。”
他不解地等着我接下来的话。我方才一时嘴快,如今只得临时组织语言向他从头说起:“你知道我为什么只有一只耳朵有耳洞吗?”
他当然不会知道,于是我一边仔细地将那说不定永远不会消失的伤痕缝的漂亮,一边断断续续地说道:“我是破日出生的人,在蛇盘地区的迷信里,在破日出生的人如果不破面相,就注定夫妻缘浅、子女缘薄,注定一生都不会结婚。打耳洞就是一种破面相。但我小时候特别怕痛,妈妈带我去打了一边我就哭得要死要活,怎么也不肯打另一边。她想等我长大些再带我去打另一边……后来她就过世了,奶奶也不是很在乎这种事情,于是我就一直只有一边耳洞。”
我说的很慢,慢到都将左脚彻底缝好,才说完这些话。
他也不催我,只是拍拍身边的位置示意我也坐到树桩上吹风。山风和他都变得很温柔。
这或许是唯我一人所知晓的,温柔的毋山。
“我只能向你保证——”我终于说到重点,“保证……打单边耳洞不算破面相。”
我说不出来。但他是个聪明的神,他一定可以明白。
他确实明白了。
“你脑子进水了吗?”他一改之前的温柔,很是恶声恶气地问我,“难道你还没有看够人神相恋的下场?”
“……?”
“回去以后把另一边的耳洞也打了。”
我觉得他才是脑子进水了:“不是你自己说喜欢我的吗?!见缝插针地说个不停!”
“只要你不喜欢我,我单方面喜欢你不是什么问题也没有吗?”他说的理所当然。
……这算是什么歪理?
但我突然想到他恢复记忆之前多次认真劝说我“人妖殊途”的样子。这似乎真的是狠狠刻在他的常识中、就算失忆也不会忘记的……歪理。
而就算我能把他的歪理扭正,又能如何呢?
***
就算每个人都对将要到来的离别心照不宣,它也终是到来了。
就像秋天的结束一样突然,珂琉在一个普通的饭后对我们说:“山下慈安堂的人已经散了,你们可以走了。”
只有惜樽不明所以地问了声“走去哪里?”,没有人回答他。
我没有太多行李要收拾,当天下午珂琉就送我们到山脚,解开我们手中的藤蔓。像这藤蔓一样,我们之间的联系就要在此结束了吗?
“珂琉不一起走吗?和我们一起走嘛!你一个人在山上不寂寞吗?不害怕吗?”惜樽已经和他混熟,他晃着珂琉的胳膊闹个不停。
我拍拍惜樽的肩膀,想对他说“不要给别人添麻烦。”最后却还是什么都没说,好像只要我一开口说些什么,眼泪就会控制不住地掉出来似的。
我的表情想必非常可怕,他一定是被我吓到了,所以才马上放开了珂琉的胳膊,安静地拄着拐走到了更前面的地方。
空气变得凝重起来。
我想回头再看珂琉一眼,他察觉出了我的意图,于是随风挟来了缥缈的声音:“不要回头,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