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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是他总是无法达成目标的原因。他着实不是那种能将被打落的牙能往肚里咽的人,总是睚眦必报,轻易露出他的尖牙,然后很快暴露身份。
但是……他很珍惜大家的身体。就算身份暴露,也会设法在慈安堂出现前逃回毋山上。他不是坏人。
“然后……幸福快乐。”
我不知道我是在向谁许愿,如果这个愿望真的能够传达到珂琉那里,他大概是会生气的吧。
这真是个非常肆意的幻想。
但愿望这种东西不就是为此而存在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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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阿姐,”我将在毋山上遇见小时候的奶奶的事告诉给姐姐,“我还是不明白什么叫命运的不可违抗性。”
阿姐沉默了片刻,反而向我问道:“你有没有告诉奶奶,你的名字叫做卫惜樽,是她起的。”
我摇摇头:“没有,这和名字有什么关系吗?‘惜樽’不是‘珍惜有樽’的意思吗?”
“怎么会是这个意思啊?”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阿姐眉眼弯弯地摸了摸我的头,“等你学到李白的《将敬酒》就会明白。”
我不能明白。
但是也有我能明白的事。
奶奶过世后,我曾去找过那个她生前信奉的神明许过一次愿,说我还想再见奶奶一面。
这个愿望实现了。奶奶果然不会骗我,珂琉大人是个好人!
食人鱼与三脚猫
梦惊醒,梦中依然是那些已经反复上演过千万次的雷同剧情。但如今只要睁开眼睛,就能见到在不远处的地铺上睡得正香的惜樽,我在黑暗中注视了他一会,确定他不是我所见到的幻象、之前的记忆也不是我的幻想后总算送了口气。
我又将视线移到祠堂的别处,怜樽的睡姿如往常一般端庄,珂琉也如往常一般不在之前为他摆放的铺位上。
或许神不需要睡觉,又或许是他喜欢露宿枝头,总之我从没见他睡在感恩祠里。
我闭上眼睛打算继续睡觉,然而被冷汗浸透的衣服和身体黏在一起,着实有些难以忍受。
就这样在床上又呆了五分钟,我终于轻手轻脚地站起身来,向感恩祠外走去。
距感恩祠不远处有一方泉水,我打去到那里清理一下身体。
不知不觉间,我与毋山就已建立起了微妙的信赖关系。
所以我没有带上手电,只借着皎皎的月光悠闲漫步到了泉水的前方。
在四周皆是枯枝败叶的山泉边,唯有自浅水处稀稀落落抽出的贝母花随风轻摇着自己近乎透明的纤弱身体。
——老实说,因为那位神明的原因,毋山上出现怎样的景色都不为怪。又或者说是我已经见怪不怪,甚至可以发自内心地称赞一句“真好看”。
摇曳着贝母花的泉里已有先客。他泡在靠岸的泉水里,趴在水边一块光滑的大石头上熟睡,湿濡的长发一缕一缕地贴在单薄的脊背上。
现在这座山上只有四个人,既然其它两个刚刚都在感恩祠里见着了。何况这个头发长度,除了带了假发的怜樽就只有珂琉了,这个人显然就是珂琉。
如今秋季已经来临,虽然不知道神明会不会感冒,但跪在水里睡觉想来也不会太舒服,何况他的一只脚还是可能被泡坏的义肢。
于是我走到他身前蹲下,打算叫醒他,顺便问问他这些天都是在哪里睡的。
而我伸出的手还未碰到他,他便像感受到危险的小兽一般抬起了迷茫的脸。
我们两在看清彼此的脸后皆是一愣。他的反应比我更快,立刻用被泉水泡的冰凉的手挡住了我的眼睛。
我眨眨眼睛,睫毛沾上细细的水珠:“槐守……你怎么在这里?”
我没想到竟然会这么快再次见到他,又觉得有哪里不对。难道是我们之中的某一个人迷失在了时间的洪流中,因此才能在今生再次相见吗?
我闭上眼睛,条件反射地摸了摸自己的手腕,就算明白知缠在其上的藤蔓看不见也摸不着。
听到我叫他,他的手明显僵了一下。他不回答,我也不说话,就这么静静地站在山间,仿佛我们本就是这静谧之山的一部分。
许久,他总算发下那只执拗地举着的手。我睁眼看他,他已经像变戏法般穿上了如夜般漆黑的衣裳,发上也已经没有了湿濡的痕迹。他离开水面,坐到了那块大石头上。于是我也座上那块石头,将视线再次落在他身上。
他的五官与我们初遇时别无二致,只是雪白的头发和碧绿的眼睛都变成了不掺任何杂质的纯黑色,原先的短发也变得很长。不过是这些变化,却让整个人的氛围发生了巨变。就像一下子从幼儿长成了少年。
我无法将那个把鼻涕眼泪都抹在我衣服上的他和眼前这个冷戾的他联系起来,于是又将他细细看了一番,最后唯一的感想是他真好看。还是那么地——让人移不开视线的漂亮。
他起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