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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书放到膝上,左手则伸出食指竖在唇边,压低声音道:“姐姐想说什么?不要吵到别人喔。”
他歪了歪身体,让我看到先前被他的身影所挡住的病人。
那看着是个年逾五十的阿姨,她正好奇地看着这边,一与我对上视线,便温柔地笑着向我点了点头。
我想说我做了一个恐怖非常的梦,梦到他不见了,我一直找啊找、找了他三年。终于寻到他、刚刚开始重归普通的生活,他却说自己其实是珂琉。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右手,粗糙的手掌早已寻不见当年的稚气,上面还多了一道狰狞的红疤,从虎口一直延伸到手腕。而眼前的惜樽却还是如当年那般纯真。
我没有做梦。我所见到的是比所有噩梦都要来得可怕的现实。
那个看似纯真的恶魔拿起拐杖,轻松地支撑身体站了起来,“你快挂完瓶了——还有你醒了的事,得告诉医生才行。”
他说着又看了一眼吊瓶,熟练地撑着拐杖转身离开了。
床位靠门的阿姨开始说话:“你有一个好弟弟。”
“……”
“他为了照顾你,硬是求医生让自己住进脑外科,明明自己还是骨科的病人。骨科和脑外科又不在一个楼层,他也不麻烦医生,每天自己拄着拐杖,晃晃悠悠下楼换药。”
“……”
“你昏迷了两天,他帮你看了两天的吊瓶,你每天要挂十几瓶,他没有一次是没注意到挂完、让血倒流进输液管的。”
“……”
“看着你们姐弟俩相依为命,连我这个外人都能感到幸福。真希望下辈子我也能有能够相互扶持的亲人……”
“……”
病房的门被推开,惜——、珂琉带着医生走了进来。医生为我换上新的吊瓶,做了简短的检查、并交代了长长的注意事项后终于离去。
我想问珂琉的事有很多,却又顾及那位阿姨在场,且一直以慈爱的眼神望着我们。最后干脆装作语言中枢受损,失去言语功能的样子,直到两天后她从病床上消失都没有说一句话。
“她出院了?”望着空掉的床位,我终于开口说道。许久没有说话,连自己的嗓音都变得陌生起来。
珂琉座在我的床沿,望着天空的彼方:“她死了。没有一个人来看她,没有一个人为她的死流泪,她在昨天的午夜孤零零地离开了世间。”
我的心脏猛的一颤:“你做的?”
珂琉回头看我,眼神中是难以置信、口中是忿忿不平:“……你知道这里是什么科吗?她只是普通的死了,”末了,又反唇相讥,“她死了不是正合你意吗?你终于可以开始问那些你在意的事了。”
愉快犯
我也不客气,直截了当地问起最在意的问题来:“惜樽——”
话刚出口就被打断:“他好着呢。我也没有难为他的打算,他是我的人质,我还得用他威胁你呢。所以和他有关的问题我都不会回答。”
“……”他竟然如此直白的说出来,我也决定直白地开始问:“蛇尾村投毒案是你做的吗?”
他又背回身去,轻轻点了点头。
“为什么?”
“我的右手在那里,为了拿回我的右手。”
“那也不至于对全村都下毒手吧?!那个村庄那么封闭落后,你应该有办法做的更隐蔽才是。”
“越是封闭落后才越是棘手。而且,我为什么要做的隐蔽?不过是顺便投一下毒,就让那个村一个活口也不留,这不就是你们说的‘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吗’?就是要说是上天的旨意也不为过,他们该死。”
见他说得理直气壮,我试探性地问道:“你和蛇尾村有什么仇吗?”
似乎很惊讶我会这么问,他沉默了一会后十分突兀地笑了起来:“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我讨厌人类——我是指全人类。”
“……”就算追问这个话题似乎也是徒劳,我干脆换了个话题:“你的不在场证明?”
“那天也是在这个医院里,我在导诊台问护士话的时候,听到里面房间的护士长交代护士说‘忙完手上的事去把毒性药品室的门锁好’,总之就是在说定期盘点毒性药品室的事。
“于是我计划趁她‘忙完手上的事’之前支开你,循着疏散图找到那个房间,偷走其中的药品。
“偷走药品之后,我又回到卫珲的病房,对他说‘突然想睡觉了,你也一起睡吧’,就拉上他病床的隔帘,从窗户翻了出去。
“然后就是通过毋山,大概在你还没到蛇腹村的时候,我就到了蛇尾村。报道虽然写了‘投毒’,但是没有对外公布‘投的是什么毒’吧。那是因为我投了很多种,中药和西药都有,我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就每种都拿了点。
“我本来只是想制造点空隙,让我行事更方便一点。至于他们是死是活,我才不在乎。但是他们都死了。”他说着开心地笑了起来,我看不到他的脸,只要爽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