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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监来找她时她仍烦着,听到动静,她睨了他一眼。
她本就不喜欢他,见了他心情更是不愉,挥挥手就要他离开,内监欲哭无泪地说道:“君上,臣有要事与您相商。”
真是稀罕,头一回有人要说与她商量要事,往常要说要事的都去常辉殿同邵庚说去了。她勉强耐下性子,狐疑地盯着他:“什么事?”
这话让内监算是看到了点希望,他左右扫视一番,小心翼翼地说道:“君上怎不去常辉殿?”
“我去常辉殿干嘛?”邵玉秀眉一挑。
内监一听眉头立即挤成个川字,常辉殿是历代魔君处理政务的地方,她怎能保持如此置身事外的态度!虽说她不去,啃啃老君上的老本也行,魔界上下还能照着从前的机制勉强运作些年头,可如今有人的野心渐露且有扩张之势,她万万不能坐以待毙呀!
内监越想越为她着急,想起上回她对他的不满,他拿不准这说法是否会再次激怒她被她驱赶,是以话儿在心里过了一遍又一遍,最后只能垂着头暗示道:“您应拿回原本就属于您自己的东西。”
邵玉愣了一下,手掌抓东西似的握了又松:“好好的,都拿着呢。”除了已经不小心丢掉的东西,嗯,比如那把刀。
“臣说的不是这个!”内监摇摇手,“您是魔界的主君啊,您应该……”
内监说话一如既往的不中听,她听到这里已经是蹙起了眉头:动不动就指手画脚,什么你应该我应该的,到底谁才是君上?
虽然她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黑了下来,但话已至此,他不得不继续说。内监硬着头皮慷慨激昂道:“您才是魔界的正统,怎能任由大权旁落,让右使狐假虎威?”
邵玉敛了神色,一脸冷淡:“滚出去。”
她容色姝丽,气质高华,垂下眼睫时如月神般超然疏离。
内监忍着她冰冷的视线,双腿一屈,匍匐在地,姿态卑微,语气反而十分坚定地说:“请君上听臣一句肺腑之言。老君上还在位时右使便权势滔天,野心勃勃。如今君上年幼可欺,他的野心已经是昭然若揭,夺位之日怕是计日以待。朝中上下有半数人屈服于他的淫威,事事以他为先,还有半数坚守正统,誓死捍卫您的地位。”
他的肢体语言太过赤诚,吓得邵玉面上染了几分惊吓 :“你起来,好好地磕什么头。”
“君上若仍旧当臣言是儿戏,臣今天就跪在这里不起来了。”他伏在地上道。
其实他跪不跪在这里都吓不到她,可他这么一个大个头团在她的榻前着实是有些碍眼,这一招兵行险着不管怎么说,对她来说还真有些作用。邵玉气得胸口剧烈起伏:“你这是威胁本君吗?你就不怕我马上告诉邵庚?”
内监苦笑着支起身子,仍旧保持着跪下的动作:“若是如此,臣也认了。”
看来今天不答应他是打发不了他了。邵玉深吸了口气,平静了心神:“你的话我都记下了,先退下吧,再过会儿他就回来了。”
内监惊喜地抬头,仔细地观察了一番她的神色后,发现她似乎确实比几个月前沉稳成熟许多,误以为真将她说服,感恩又激动地磕了个头真的告退了。
烦人精离开后她一个人又在殿内静思,往常谁说些话她都不以为意,可今日不知怎的,内监的话如魔音穿耳,来回在她脑子里晃荡,像空荡荡的瓶子里装了半壶水,不满还老咣当响,烦得人坐立不安,于是迟疑了片刻,她决定去后殿的温泉里泡水。
因为她不通术法却又爱水,邵庚便从其他地方挪了个温泉到她后殿的空地来供她嬉戏。
水汽氤氲,她将脸埋进水里吐着泡泡想:出去的这些日子,她似乎变了许多。
不过她觉得这不是什么好事,理不明白不说,还平白无故给她添了不少烦恼。思及此处,她的眉间竟罕见地出现了一星半点的忧愁,不过消失的很快,一眨眼就不见了。
邵庚来找她时,破天荒地没在榻上见到她。后殿有些响动,他站在门口听见有鱼儿戏水似的声音,侍人道她已经进去好几个时辰了。
邵庚闻言屏退左右,有些好笑地朗声唤道:“君上?”
水声立刻止住了,空气仿佛滞了一下,她在里间懒洋洋地答道:“什么事?”
她的声音本就清亮,殿内空旷,她的声音显得愈加空灵。
几乎能想象到她说出这话的慵懒神态,一定是黛眉舒展,眉间透着微微的红,杏眸含春,眼底透着勾魂摄魄的水光。她的唇饱满又红润,总是不经意地嘟起,仿佛在邀人一亲芳泽。
画面太过美好,邵庚恍然有种惊扰画中仙子的错觉。
他清了清嗓,端的一身高风亮节:“时辰不早了,该出来了。”
这货虽任性,但大部分时候还是听他的话,这次亦然,听他唤她,没多久便披着湿发自里间迤迤然走了出来。
她不愿让人伺候,擦身子时又没什么耐心,是以出来后整个人都还是湿漉漉的,身上还带着温暖的水汽。
邵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