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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孩子们热衷于以各种各样残忍的手段去摧毁一个人,尤其这个人长着一张令人畏惧的脸时,折辱他征服他,能获得比欺负看上去柔弱可欺的软包子更大的成就感。
在法律的保护下,那些还未成年的施暴者似乎与生俱来的好演技,在老师面前相互打掩护,面对他鼓起勇气的指认装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而后在厕所、垃圾堆、小巷深处,予以他更加绝望的痛楚。
他的反抗没有激起一丝涟漪,而面对温柔的妈妈抱着遍体鳞伤的他哭得浑身颤抖,询问到底是谁伤害他时,他只能一次次沉默以对。
他知道,即便妈妈找去学校也无济于事。那群狡猾阴险又残忍的施暴者,只会又一次装出一副无辜的模样,然后背地里嘲笑他们母子的天真与愚蠢。
整整一年半的霸凌,终于在中考结束的那一天短暂地画上了一个休止符。那个暑假,是他过得最轻松最安心的一个暑假。
他考进了七高,妈妈也决意搬到学校附近,一切都会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正当他这么以为时,报完名离开的他,又被人堵在了校门口。
预想的晴朗并未到来,阴影好似头顶的乌云,锲而不舍地追着他,似乎要将他整个人生都拽进黑暗的深渊。
开学第一天就顶着鼻青脸肿的一张脸进了班级,不到一天,他的恶名便传遍了整个新高一。
那些人无非就是不乐意看见他好过,所以才故意在他脸上留下这么多痕迹。
察觉到周围人看他的眼神,那是惊恐、畏惧以及厌恶,他只能沉默,祈祷着后边的交往能够磨平这些道听途说的坏印象。
他认真学习,从不旷课,虽然没有人主动与他交好,但至少对他的印象也平复了不少。直到,他被曝出有个正在坐牢的爸爸,一切的努力全都化为了泡影。
那些异样的眼光几乎要从他身上的校服直直窥进他的内心,似乎每个人都忍不住地怀疑,他每天穿着校服上学上课,是不是都是为了更好地掩盖自己血脉里的污浊恶臭?
他再一次从桌肚里掏出了被撕毁的笔记本。
然后他头一回翘了课,翻墙离开学校,去了二高,那群毁掉了他初中如今又想毁掉他高中生活的罪魁祸首们所在的高中。
一只常年被自己骑在头上耍弄的小狗又能掀起什么风浪呢?始作俑者们笑嘻嘻地看着这个不知天高地厚送上门来的小子,面对他的质问时也毫不犹豫地承认了。
“我们又没说谎,杀人的不是你爸爸还是坐牢的不是你爸爸?你本来就是杀人犯的儿子啊!”
“对啊,你们学校的同学多危险呐,我们提醒他们完全就是防患于未然啊!”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儿子会打洞,你爸是杀人犯说不定你也是潜在的杀人犯,我们把真相告诉你们学校的人他们还得感谢我们呢!”
讥讽的话语像是一道道利箭,毫不留情地射穿了他残存的最后一丝希冀与理智。这头长相凶狠性格温驯的绵羊,终于被怒火支配着勇敢了一回。
结果却是惨淡收场。毕竟缺乏战斗经验的绵羊,怎么可能抵得过一群阴狠残忍的豺狼呢?
覃与就是在这种情况下遇到了宋赟。
同样被霸凌欺辱到无力反抗,宴倾的一双眼是狼崽一般凶悍倔强,绽放着野草一般旺盛的生命力,而宋赟却像是一根即将燃烧到尽头的蜡烛,风中摇曳着那仅剩的一点光亮,随时都要被灰暗彻底掩埋。
明明天生拥有强者的外形体魄,偏偏把自己混到如今这凄凉地步。看看这几人边打边骂那驾轻就熟的模样,很明显糟践他不是一次两次了。
“喂!”覃与又一次多管闲事地出声,迎着那几个男生略显慌张看来却立刻转变为淡定的目光笑开,“我和人约了这里见面,能请你们先离开吗?”
领头的那个男生还没来得及呛声,便被覃与率先堵住了嘴。
“当然,如果你们希望见一见许骋的话,我也不介意你们继续。”覃与抱着臂,好整以暇地看着几人迟疑地交换了眼神,而后低语几句后匆匆离去。
覃与缓步走近那个趴在地上狼狈不堪的少年,用鞋尖戳了戳他脑袋:“需要帮你叫救护车吗?”
“不用。”少年强撑着从地上爬起来,血污遮盖住他过分凌厉的眉眼,“谢谢你。”
“唔,”覃与靠着墙打量着他,“你有没有想过自己为什么会混得这么惨?”
正清理着衣服上灰尘的少年抬眼看她。
覃与这才发现他长着一双极为乖巧的眼,单眼皮大眼睛,眼瞳是湿润纯粹的黑色,略微下垂的眼尾,看过来时给她一种被雨水淋湿无处可去的小奶狗的可怜感。
覃与挑了挑眉,心头微动。
口袋里的电话一直震动不停,想来是她约了见面的许骋正到处找她。
“哪天不想再过这种日子了就联系我。”覃与报出自己的手机号,也没管他记没记住,径直转身离开了小巷。
宋赟没让覃与失望,在给他电话号码的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