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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摄政王的师妹重生后 第4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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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很是严肃的强调:“我是生长在南疆的,我与京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之言的闺阁女子不同,父亲也教我要顺心而为。我要自己做决定,便是错误的决定,我也要自己做。”
    崔思道靠在椅子后面,他越听莫玉笙的话,他心里就越沉。
    诚然,比起遵循父母之命的闺阁女儿,他自然更喜师妹能有自己的主见。
    但世道并非像她想的这般简单。
    一个颇有家财又无亲人帮衬的芊芊女子,在这个以父为尊,以夫为尊的世道上,就像是三岁的孩童抱金走与闹市之中,她得不到爱护关心,只会被掠夺占有。
    这是很残酷的现实。
    崔思道想,若是自己活得久些,他自然愿意师妹过她想要的日子,她就算是随心所欲,就算行为出格引得世人注目,只要她不犯错,他也能将她护在羽翼之下。
    崔思道可以肯定,只要有他在,他会让别有用心之人不敢觊觎莫玉笙的财色,让迂腐固执之人不敢斥责她的言行。他会让她身份足够贵重,让人人都要以她为尊,从而不敢给她脸色。
    可是,最让崔思道绝望的是,他就要死了。
    崔思道握紧了椅子的扶手,心里无比凄苦。
    因为他最怕的就是自己离开之后,师妹空守着家财却并无自保之力,还空有一颗善良之心,怕她无法承担将来的风雨倾颓。
    崔思道看着莫玉笙娇美纯稚的小脸,他微微垂下眸子。
    若是不将笙笙的前路安排好,自己定会死不瞑目。
    耳边是莫玉笙说着要自己做主的话,她神态坚决又纯粹,像是不谙世事,真正养在深闺的女孩儿。
    崔思道心里哂笑,师妹还道自己与那些京城长大的闺阁女子不同。
    在他看来,师妹除了思想上,性格上比闺阁女子更加随性坚毅外,她在自保之力和心机谋算上,说不定还要弱于那些在宅子里见惯了争斗倾轧、明争暗斗的闺阁女子。
    毕竟笙笙是他的珍宝,是他千娇万宠着长大的。
    她自己或许感觉不出来,但她吃的穿的,用的玩的,哪一样不是最好的、最合适的?就连她自小生长的环境,也营造出来的纯粹与宽和。
    师父将笙笙当做儿子教养,他也没让她学女戒女则,只让她读书明理,让她与自己处于同一地位,而不分什么男尊女卑,更不会为了磨去她的天性,而刻意教她女子性情要柔顺谦和。
    如今她自己品性是好,但过于纯粹随性的性子,却无法抵抗外边的争斗。
    崔思道心里叹息,所以这教他如何能对她放心,又如何能放手。
    崔思道睁开眼睛时,他面上的已经只剩下冷肃了。
    他定定的看着莫玉笙,用说不一二的语气对她叹息:“师妹自己一人,终归是不成的。”
    想到那个不识趣的男人,崔思道冷笑了一下:“既然你心里的那人有眼无珠,那你不要他也罢!京中好男儿甚多,师兄过会儿就让人将京城才俊的小像画来,让师妹好好挑选。”
    莫玉笙自己好说歹说说了一通,师兄却还是不听她的。
    前世隐藏的极深的怨恨,以及被崔思道摆弄的无力感又涌上了心头。
    莫玉笙脸色也冷了下来,她死死的看着崔思道,嗓音气得有些发抖:“师兄好歹尊重我些!我是人,又不是你的棋子!你是惯爱掌控全局,摆弄局势,但我却不愿意被你掌控!”
    她捏着袖子,起身道:“那些什么青年才俊,我是不会挑的,但摄政王殿下要是看我碍眼,我直接回我的南疆就是!”
    莫玉笙胸口气得起伏,撂完话后也不管崔思道越发苍白的脸色,自己气得拂袖便走。
    崔思道死死的盯着莫玉笙的背影消失,他忍不住咳嗽起来,好像要将心肝肺全都咳了出来一般。
    她竟说他把她当成棋子?她竟然这般想他!
    没一会儿,他又开始呕血了。
    身体的枯败感过于明显,他一边呕血一边恹恹的靠着椅子喘息。
    他浑身都痛,他恨自己此次的无能为力,却更痛于师妹对自己的误解。
    第52章 第52章
    莫玉笙着实是被师兄气到了,她一回到自己的院子,立即开始清点自己的库房行李。
    红药被她吓了一跳,只能跟在她后面走来走去。
    “好好的,姑娘这是做什么呢?”
    莫玉笙从柜子里将自己的私库单子翻了出来,头也不抬的冷笑了一下:“我不做什么,就是清点一下东西。既然师兄嫌我碍眼,我不如早些回我的南疆去!”
    红药惊住了,南疆路途遥远,就算是要回去,也该彻底做好打算,打点好一切再走。姑娘这般仓促匆忙,一看就是还在气头上。
    她觉得心急如焚,不由柔声劝莫玉笙:“姑娘可是误会王爷了,王爷对姑娘的好,我们都看在眼里,他又怎会嫌弃您妨碍了他呢?”
    红药顿了顿继续道:“你要回南疆,奴婢自然也是随您走的,别说奴婢了,还有宝珠也一起走。若是姑娘真的要回去,我们也该做好准备再走。”
    莫玉笙视线从那单子上移开,心中觉得她说的很对,离开的事情重大,路途又过于遥远,所以要做好准备才可出发。
    红药见莫玉笙神色有些缓和了,她心里的焦急也消散了一些,语气也更温柔了一些。
    “再说了,我们这样匆匆回南疆去,万一路途会出现小差错,就追悔莫及了。王爷也担心姑娘,您和王爷之间有些许误会,不如奴婢将王爷再请来这里,你们二位好好说说,开解一下误会如何?”
    “这回你可就想错了,我们之间并无什么误会。”
    莫玉笙心里的委屈浮现了上来,她立即把私库单子用力拍到桌子上,忍着眼里的泪花,哽咽道:“人家现在恨不得把我嫁得远远儿的,我说了不愿意,他还要逼迫我!”
    她心里越想越难过,上一辈子被逼着嫁给林渊的画面,一次次在脑海里重现。
    师兄他没经过她的同意,便强硬的将自己的庚贴与林家交换了,还越过了她,直接将亲事定下。
    这桩桩件件,他都不曾考虑过她的意见。她又何必呆在这里,平白受他的摆布?
    红药也觉得王爷这事做得过分,但她不敢说什么,只好闭嘴。
    莫玉笙有些口不择言道:“我才不愿意一直被他掌控着,他随意摆.弄我,我便是不要命也会反抗的。”
    红药被吓得忙道:“何至于此?姑娘说这话,岂不是过于决绝了?”
    哪里决绝了?如果结果都是死的话,莫玉笙宁愿再回南疆的路上死,也不愿意在嫁人那日就死。
    她拿着单子躺到床上,看了几眼后,又没心情看下去了,只好强迫自己闭着眼睛,平复心里的怒火。
    她连午饭也没有用。
    崔思道手里能人众多,到了上午,他手底下的人就已经搜集好了京城青年才俊的小像,以及将青年才俊们自身的情况,详细写成册子,一并呈到崔思道面前。
    红药让绿翘过来传话,说姑娘根本没心思用饭,她现在还在气着,只自己躺在床上强行睡觉。
    崔思道闻言,无奈又无法的叹了口气。
    他做事一贯都游刃有余,唯独在对待师妹的事上,总是瞻前顾后,不能立即狠心决断。
    许是他过于烦恼,周恒忍不住提议:“殿下不若将事情都告诉姑娘吧,若是不让姑娘知道,等日后她心里还不知怎样伤心断肠的。”
    “此事不能告诉她。”崔思道翻看这手中的那叠小像,语气平静又不容置喙,“师妹她重情重义,如果她知道本王现在的情况,只怕她会一直守在我身边,直到我没了。”
    他的视线在一张小像上定住,语气有些凝重:“那时候谁又替她打算呢?既然她心有所属的那人心里没她,本王还不如挑一个能一直护着她的人。”
    这样他就算死了,也能放心。
    周恒闻言也不再劝了,虽然他在情理上觉得,王爷是该告知姑娘实情。可是从未来长远来看,让姑娘嫁得一位能托付终身的公子,这或许是对她最好的办法。
    崔思道瞧着小像的林渊,他身着淡蓝色直缀长袍,手持一把折扇,脸上笑容温雅如玉,端的一幅浊世翩翩公子的风采。
    周恒扫了一眼,便觉得眼前一亮。
    他中肯道:“殿下,这林尚书家的嫡长公子林渊。奴才听闻他是个有本事,又有担当的公子。况且他家一贯家风清正,一家长辈到兄弟后院都还算干净。这样说起来,林公子也算得上一个很好的人选了。”
    崔思道却迟疑了,最后他只能摇摇头:“林渊可惜了。他家本就知恩图报,本王曾与他林家有恩,看在恩情的份上,让他日后好好待师妹,也不是不可以。”
    只是他顿了顿,语气有些低沉:“本来他该是一个好人选的,可惜阴差阳错的,竟选不了他了。”
    周恒见崔思道面色沉重,便也不敢询问详情,只跟着道了一声可惜。
    崔思道心里是真的有了几分悔恨,觉得世事如此弄人。
    曾经有一日,他带师妹去琼宴楼用饭,刚巧碰到了林渊。那时崔思道察觉师妹多看了林渊几眼,他就横生醋意,心中大感不舒适。
    他和莫玉笙用完饭快走的时候,崔思道见林渊从不远处的包厢里出来,准备送他们出去。
    崔思道却故作不知,他故意当着林渊的面,做出亲吻莫玉笙的亲密举动来,以此让林渊停下了相送的脚步,也明明白白告诉他,师妹是他的人。
    那时候,崔思道想着,林渊是个君子,他若是见到了这个场面,心里纵然对师妹有些许好感,但也会识趣的退步。
    他当时根本不会想到,会有今日中毒的变故。
    崔思道心里深感可惜,若是那时候,林渊没有瞧见他故意同师妹亲热的场面,那林渊就是最好的人选了。
    可惜脾气再好的人,也无法忍受,自己亲眼瞧见未来的夫人与别的男子亲热过。
    若他当真选了林渊,那就不是结亲而是结仇了。
    崔思道压下心里的惋惜,继续往下翻阅。
    周恒提示道:“那林渊的好友,兵部尚书的大儿子,又是随殿下一同出征的先锋将徐斌。他也是一表人才,热心赤忱之人。他崇敬殿下,想来也会对姑娘好吧?”
    崔思道挑剔道:“他是不错,可惜他是武将,若万一在战场上出了事,笙笙要怎么办?”
    周恒点头:“殿下考虑得周到,姑娘的夫婿自然得挑一个四角俱全的。”
    崔思道继续翻阅,却见小像上一个身着青衫,随意捧着一本书册的青年公子画像。
    他长得面容沉毅,目若点漆,看上去很少不俗。
    周恒在脑子里过了一遍,道:“此人乃今科探花向昀,他也算出自名门,其父乃大理寺卿。如今他正在翰林院任职。”
    “再过不久散馆考核后,他也不会地方外任,而是要去吏部办差的。说起来,他也算年少英才了,性格沉稳也能疼爱姑娘。”
    崔思道沉吟片刻,只摇了摇头:“他家家风有点不好,他父亲除了原配夫人外,还有三个正经开脸的妾室?他家除了向昀外,庶子庶女也不少。”
    周恒艰难的笑了笑:“男子一向是花心不满足的,但我观这向探花眉目清正,想来他行事有分寸,将来他也一定会以正妻为尊的。”
    崔思道却依旧将他的小像放在了否的一边,淡淡道:“本王再寻一寻,京城男儿众多,还不至于寻不出一个家风清正,洁身自好又进退得宜的男子罢?”
    周恒觉得王爷要求太高了,这样的人太少有了。
    崔思道只管往那清流之家、以及家风清正的勋贵家里寻人。
    挑挑拣拣寻了好一阵,他找出来还能看的年轻公子,也才不到十个。
    崔思道瞧着这个些外人称赞的青年才俊,心里却觉得他们不是很配得上师妹。
    他忍不住道:“京中好男儿太少,出色的没多少。就这两巴掌不到的人,还说什么天下公子俊才,具在京都。依本王看来,这也不尽然吧。”
    周恒嘴角抽了抽,难道不是王爷您的要求太高了吗?又要人家公子相貌英俊,前途无量,又要人家风清正,父母宽和明理,还要看人是否有姨娘妾室、通房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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