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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左手拿了一根小木签,右手端着一个蓝色的敞口碗,皱着眉头正在嘟囔着什么。
她皱紧了眉头,似乎正在思考着什么。房间里很热,她额头上的汗滴顺着脸颊落了下来她却浑然不觉。那张晶莹动人的脸庞,因为热意而泛着红晕。平日里精光四射的眼半垂,眼角上翘,形成一个美妙的弧度。小巧的鼻尖上也凝上了水滴,却衬得丰润的唇瓣越发地红。
她的头发简单地束在脑后,露出小半段白皙莹润的后颈,诱人得很。
白略推门而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样的一幅画面。
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喉间忽然涩了涩。
“苏——”他闭上嘴,咳了咳,重又开口。“娘子,你在做什么?”
苏合有些恼怒。她早就吩咐过孙叔不要让无关人等进来打扰她,这个白略又是怎么跑出来的?
很显然,白略在孙叔的眼中并不算“无关人等”之列。苏合无奈,打算下一次自己做事的时候让摩耶来守着。
她叹了口气。“小白,你也来得太不巧了。我才想好的配料,被你一打断——这不,全忘了。”小白是美人香的摇钱树,不可以凶他。苏合这样告诉自己。事实上她从一开始就没有凶他的打算。
白略很有些烦躁,莫名的。他抿了唇,站在原地,脸色阴沉得像梅雨季的天空。
“你在做什么?”他又问了一遍,尽力想平息自己胸口的情绪。
“我是在配香。”苏合察觉到他的不对劲,放下手里的碗和木签转过身来。
小白这是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难道是因为我刚刚的话?苏合暗自检讨自己之前的语气。应该还好啊——
“小白,我不是怪你。”苏合试着朝他微笑。“只是这配香的过程,需要相当地沉心静气。你知道,这七夕快到了,我得配出些特别的香,才能趁着七夕这天推出新品。”
白略看着她眼中阴沉着脸的自己,更加烦躁。
“你一个人躲在这儿这么多天,热得像只焖熟的虾,就为了制出新的香赚钱?”
焖熟的虾?苏合的脸一僵。有这么夸张么?
“当然了。如果我不好好努力,很容易就被别的店抢了生意去。”
白略青色的眉一紧。“配香,生意,除了这两样,你心里难道就没有别的了?”
苏合僵硬的嘴角拉了拉,一双杏眸眯成弯月状。
“还有,做第一大盗!”
白略吸了一口气,艳色妖娆的脸庞隐隐有暴怒的迹象。
盯着苏合看了半响,他甩了袖子,转身便走。
苏合不知道自己是哪儿得罪了这位狐狸大爷,愣在原地看着他砰地带上门。
小白狐狸看上去很烦躁,且不可理喻。全然没有反应过来的苏合在房间里忐忑不安地踱了几步,越想越觉着不对劲。
莫非他每月的烦躁期到了?
小白烦躁=无心工作=美人香进账减少
苏合迅速地做出了以上逻辑,并当机立断决定出去看看。
刚刚打开门,便惊悚地看到地上一堆看上去有些眼熟的白衣服。
她蹲下身,用手指挑起其中的一件小小的,白色的——底裤?!!!
苏合忙不迭地甩了下来。这这这不是小白的衣服?!
衣服像蝉蜕似地堆在地上,令得苏合立刻想到那个以风流韵事开头却以神怪离奇结尾的夜晚。小白化狐逃走的时候,衣服也是这么摊在床榻上,从里到外,一件不少。
这么说,他——
苏合想到这种可能性,立马慌了神,扭着脖子到处找。
“小白!”
她一面唤着,一面祈祷。小白他可千万别被狗给咬了,或是被人给抓起来。这只狐狸也真是,烦躁期就烦躁期嘛,至于在光天化日之下顶风变身么?
找遍院子里每个角落,还是没有那只狐狸的身影。
她仔细地想了想,还是想不到他会去哪儿。都怪自己平日里对他的关注太少,也不知道他喜欢待在哪儿,喜欢什么东西。
想到这些,苏合忽然有些难过。虽然他口口声声叫自己娘子,说自己是来报恩的,她可从来没把他当自己的夫君,只是本着物尽其用的原则让他做这做那。原本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偏偏在今天,他发作了。
也许自己是过分了些?她开始自我反省。
就在她快要放弃希望的时候,忽然看见假山的山洞里似乎有个白色的影子。
苏合忽然觉得自己缩起来的心又放松了开来。
原来他没走。连她自己也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内心某处出现了一种叫做庆幸的情绪。
她快步地走过去,身子往里一探,便发现了卷成球状的白毛狐狸,把头埋在蓬松的尾巴底下轻轻打着呼噜。
苏合一面放了心,一面又生气。这死狐狸,害的她找了这么久,居然一只狐躲在这阴凉地儿睡大觉?!
她踟蹰了一下子,又探身走了进去。
山洞并不大,正好能容她微微弯着身子进去。白毛狐狸躺在最深处,团成球的身子随着呼噜声起伏。
苏合靠近它,蹲下身来,伸出手,轻轻地碰了碰狐狸背上的白毛。
狐狸的呼噜声立刻停了下来,但依然不动。
苏合的嘴角勾了勾,手指抚上它的背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