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6章 你把她给我
空气在那一刻,突然就凝固了。
舒顺强的脸微微的抽动了一下,他强装出一抹笑来,“谁啊?我藏了谁?呵呵,我这屋子今天除了你,还真是找不出第二个人来。”
他脸上夹杂着一抹复杂又憨厚的笑,茶几上煮着茶,他给周玉婷倒了一杯,说道,“新茶,要不要来一杯。”
周玉婷浅浅的笑了笑,她没有去接那杯茶,而是在就近的沙发上坐了下来,“我跟你说的是阿芳,就是你跟那个小姐生的孩子。”
周玉婷说完,拿眼睛瞟了一眼舒顺强,她话音顿下来,不再往下说了,就那么一直看着舒顺强。
这样直接的对话,舒顺强着实是心里没底。
他倒水的手微微的抖了一下。
那都是陈年往事。
年轻的时候,他确实和一个小姐处过一阵子,但时间不长,两个人就分开了。后来,他坐了牢,也彻底的跟这个小姐断了联系,但没想到的是,就在他出狱的前两年,那个小姐托人给他带了信儿,说给他生了一个女儿,放在老家养着。
舒顺强从监狱里出来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去打听这个孩子的情况,那时候阿芳还在上初中。
舒顺强确认了阿芳的身份之后,回到了江城,他开了一家茶室,然后托人过去说情,给了阿芳的养父母一笔钱,让阿芳在他店里打工。
他手把手的教了阿芳很多东西,并没有戳破身份,完全将那个茶室交给了阿芳,自己做了个闲人,茶室里有事他就过去,茶室的经营情况如何,他也不在意,但是每个月给阿芳的工资却是一分不少。
担心阿芳来了大城市学坏,他控制了阿芳的收入,让她每个月给自己的父母寄钱,让她保持着那份淳朴的品质。
阿芳在茶室里呆了七年,享受着自由,也享受着工作带来的舒适,舒顺强很少去茶室,阿芳倒也算是争气,一个人撑起了那个门面。
是知道自己得了癌症,而且已经到了晚期,舒顺强才开始替阿芳的未来着想。她只是读书读少了,但她能够管理好一个茶室,又怎么可能管理不好一个公司呢?
所以,他才开始了后来的筹谋。
只是,他和阿芳之间的关系,这个世界上,除了他之外,没有第二个人知道。
不,湛璟塬知道。
但他没想到的是,周玉婷竟然也知道。
他面上还保持着冷静,但是心里已经开始七上八下了。
周玉婷是什么样的人,他可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于是,他讪讪的笑了笑说道,“你真是会开玩笑,那都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了,少不更少厮混的主儿,你还记得,我都忘了。出来卖的婊子,会给你生娃?呵呵,你是女人,你信不?”
舒顺强故意说道。
他将倒好的茶水放置在周玉婷的面前,自己端起茶杯,慢条斯理的喝着那杯茶。
周玉婷还和之前一样保持着坐姿,十几年之后,她和舒顺强再次坐在一起,但是两个人之间已经隔了一道鸿沟。
“跟我,你也不说实话?”
周玉婷反问道。
她的眼眸里,一抹失望和失落升起又湮灭。
舒顺强笑了笑,目光平和的花草周玉婷望了过去,“都坐了十几年牢了,难道你还没想开吗?呵呵,我现在都是黄土抹到脖子上的人,跟谁都说实话。”
他避开了周玉婷的话题。
屋子里的气氛很尴尬,周玉婷不甘心,但是她又无能为力。
舒顺强坐在那里,只是按照自己的节奏,喝着茶水,茶几上放了很多药盒子,周玉婷顺手拿起几个仔细的看着。
舒顺强朝周玉婷瞟了一眼,但很快就收回了目光。
“这些都是你吃的药?你怎么没吃啊?”
周玉婷蹙着眉头诧异的问道。
舒顺强又笑了笑说道,“已经癌症晚期了,没得治了,吃这些药做什么?反正又好不了。”
这是一句丧气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倒是显得格外的洒脱。
周玉婷抬起眼眸,这是她第一次如此认真的看向舒顺强。
他老了,曾经葱葱郁郁的头发都已经掉的稀疏了,那张坚毅的脸庞,现在满是皱纹,他佝偻着背,整个人已经有了老态。
她突然觉得有些心酸,说道,“现在不是还活着吗?既然活着,就好好的活吧。”
舒顺强微微的点了点头,他没有抬起头看向周玉婷,所以两个人的目光短暂的并无交汇。
周玉婷已经在这个男人的眼眸里捕捉不到任何的炽热了,他的热情熄了火。
呵,十几年前不就熄了火吗?
可她终究还是不甘心啊。
于是,她又问道,“你对我,真的没有感情了吗?”
问完,她依旧那么看着舒顺强。
舒顺强终于抬起了眼眸,那双浑浊的眼眸里满是沧桑,“湛太太,您身份高贵,我高攀不起,”
“我不准你说这种话。”
周玉婷突然站起身,伸手指向舒顺强,勃然大怒。
她整个人的情绪都失控了,他怎么可以说出这样的话?
湛世源都死了十几年了,她还算哪门子的湛太太?
舒顺强是要彻底的与自己拉开距离是吗?他都要死的人了,怎么说话还这样的绝情?
舒顺强倒是不气恼,“喝茶,喝茶。”
他将周玉婷面前的那个茶杯了的冷茶倒掉,又给他倒了满满一辈子的热茶。
周玉婷莫名觉得委屈,等舒顺强给自己倒好之后,她端起那个杯子,然后抓起那个杯子就朝垃圾桶里丢了下去。
“我来这里不是要喝茶的,那个姑娘在哪里,你把她交给我。”
周玉婷扯着嗓门吼,她逼着舒顺强妥协,那个姑娘的存在,对于她来说就是一颗炸弹。
舒顺强没有抬头,他慢慢的冲泡着自己杯子里的茶叶,说道,“我已经说过了,阿芳跟我没关系,我对她好,是因为她可怜。但你想要她的命,我不会允许。她还那么年轻,有大好的人生,不该成为任何人的牺牲品。湛太太,你是坐过牢的人,这辈子应该再也不会想要进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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