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笙其实已经很久没有对面前的这个女人说过大道理了。
    因为……
    她好像变得清醒了。
    之前跟韩庭之在一起的时候，很多事情总是带着某种偏执，就像是想要极力去证明什么，做起事来总是不管不顾的，哪怕为此头破血流。
    可现在，她比七年前更加理智，也更加成熟。
    甚至……
    更像个成熟女人。
    阮笙其实不是很喜欢江暮夏变成现在这副模样，因为所有的成熟都是有代价的，如果有可以做小公主的机会，没有人愿意变成一颗参天大树。
    “结果？”
    她的眉心都拧了起来，“你们之间……还能有结果吗？”
    “不知道啊。”
    江暮夏微微摸了摸自己的短发，突然就笑了，“正因为不知道结果是什么，所以就还能抱有期待，万一结果是我想要的呢？”
    万一……
    他一直都没有忘记过爱她呢。
    万一呢。
    阮笙不管做什么事情都是从来不相信万一这件事的，因为在她的眼里，万分之一的几率就相当于一定没有。
    可看到江暮夏这般模样，她突然有种相信万一的感觉。
    甚至……
    想冒险一次。
    阮笙到底还是同意了江暮夏说要去黎城的事，在飞机起飞的提前两小时把江暮夏开车送到了机场门口，顺带帮忙托运了行李。
    那是薄暮时分，窗外的雪融化了不少。
    “好了。”
    江暮夏拎着自己的包，转身给了阮笙一个拥抱，“不会耽误太长时间的，最多三个月，我一定会回来的。”
    阮笙抱着她，脑袋都抵在了她的肩膀上。
    “你去了记得照顾好自己。”
    她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哑，“有空我和周周会过去找你的，到时候你可别让我看到你被人欺负的样子，我肯定会帮你报仇的。”
    欺负
    江暮夏倒是挺想知道，她要是真的被人欺负了。
    韩庭之……
    会是什么反应。
    韩庭之在贵宾休息室等了很久，才看到了女人姗姗来迟的身影，冷不丁轻笑一声，“不知道还以为你们三才是一家三口呢。”
    阮笙这次过来，还专门带了周周过来。
    “本来就是啊。”
    她说话的声音都是温温和和的，“这七年多的时间我们都是在一起住着的，还从来没有跟她分开过这么远的距离。”
    阮笙最开始是忙自己的支教的事情，但是江暮夏自媒体爆了之后就开始给她帮忙。
    做幕后。
    所以后面的很多出席的活动，阮笙都是贴身跟着。
    “是吗？”
    男人侧眸，视线落在了她的身上，“之前就有人说江大小姐男女通吃，想来如果不是因为白月光是男生，之前那么多前任也应该不局限于男性。”
    射手座，是很容易掰弯别人的。
    “……”
    江暮夏听着他那说话的语气，主动走到了他的跟前，笑意盈盈，“我要是喜欢她，哪里还能轮到韩先生你什么事。”
    韩庭之原本拿在手里的杂志骤然合上，直接站了起来。
    “可你不是还是落在了我手里。”
    他附身把杂志放回原位置，直截了当朝着旁边登机口的位置走，脚步都有些微微快，江暮夏看着他的背影，突然就觉得好像……
    她们之间，一直都是她在追逐他的背影。
    不管是之前还是现在。
    虽然说他们在一起的时间里，大部分的时间她都是爱情的接受方，可本质上一直都是她跟在他的后面。
    故事的开始是她追着他足足一个月的时间，故事的现在也是。
    飞机上。
    江暮夏跟韩庭之的位置紧挨着，因为是头等舱所以显得安静了不少，她因为睡眠不好的缘故，躺在座椅里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韩庭之原本在翻看杂志，视线不经意朝着她看了过去。
    睡得很沉。
    其实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仔仔细细地打量过这张脸，反倒是在很多个午夜梦回的时候，总是能出现在自己的梦里。
    他微微皱眉，直接喊住了旁边的空姐。
    “可以帮我拿一条毛毯吗？”
    空姐看到旁边睡着的江暮夏，主动从前面拿了毛毯过来。
    “谢谢。”
    韩庭之颔首过后，附身把手里的毛毯盖在了身侧女人的身上，江暮夏察觉到温暖也没醒过来，反而睡地更沉了。
    飞过去需要一个多小时的时间。
    中途。
    韩庭之原本打算去洗手间，可起身的时候路过了一个空姐，看到他的时候忍不住多看了两眼，等到他从洗手间出来，空姐直接就在门口等着了。
    “……”
    他愣了一下，“有事？”
    “我……”
    空姐有明文规定是不可以要乘客的任何信息的，可实在是韩庭之的外形条件太优秀，而且空姐还是上月刚面试回来的新人，顿时就忍不住，“我……我可以问一下您的联系方式吗？”
    韩庭之也算是瞬间反应了过来，抬眸的瞬间朝着头等舱江暮夏的位置看了一眼。
    “抱歉。”
    他微微颔首，“我家夫人不让留联系方式。”
    那说话的语气，很自然。
    新来的空姐样貌那基本上可以说是比较优越，尤其是在好几个空间堆里那绝对是瞩目的哪一样，颇有种当红明星辛芷溪的娇俏感，小小的鹅蛋脸，眼睛看起来盈盈有神，只要让人看到绝对是不容忽视的款。
    可……
    她竟然被拒绝了。
    在愕然的当即，她看着男人礼貌地转身回到了位置上，心里竟然有种十分不爽的感觉，想去看看他身侧的女人到底是个什么模样。
    于是这么想，也就这么做了。
    “我来吧。”
    她主动接过了旁边空姐手里的水杯，到了一杯水之后直接就朝着韩庭之的位置走了过去，直截了当把手里的水和一张卡片放在了韩庭之面前的桌子上，“您请慢用。”
    男人微微垂眸，看着面前水杯旁边卡片上的联系方式。
    没吭声。
    可下一秒身侧的江暮夏直接迷迷糊糊醒了过来，视线刚刚好落在空姐留下来的卡片上，主动抬手拿到了自己手里。
    “唔……”
    她微微侧眸，看着身侧的男人，“看来韩先生还挺招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