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喝醉了。”
    韩庭之视线越过她落在了江暮夏的身上，视线停顿片刻的同时几乎是默不作声地直接从她身侧走了过去。
    站在了沙发旁。
    阮笙看着那醉醺醺的小女人，一方面怕她说出什么不该说的，另一方面自己又不好去阻止，实在是两头为难。
    可韩庭之身长腿长的身形却只是微微蹲下来，抬手摸了摸小姑娘的脸蛋。
    “夏夏。”
    他的嗓音微微哑，但是却是清晰的，“刚才是我的错，我不应该跟你生气，你不是说想让我剪头发吗，你现在睁开眼睛看看。”
    江暮夏那会儿早就已经醉而不自知了。
    她恍惚地抬头。
    隔着迷糊地视线看到了那张自己脑海里浸染了很多遍地脸庞，几乎是在一瞬间愕然，突然后想也不想地抬手就摸上了他的眉梢。
    “你……”
    她的嗓音好像一瞬间就哽咽了，“你终于回来了。”
    韩庭之下意识捉住了她的手，直接就附身将她从地毯上抱了起来，语调都是四平八稳的，“是的，我来了。”
    当时的他，满心满眼都是她。
    所以也就从来都没有想过那个回来，另有其人。
    而那时候，阮笙看着韩庭之抱着怀里的女人从她身侧走过的时候，恍恍惚惚呆楞地在原地，好久没有反应过来。
    整个人都傻了。
    外面的寒风凛冽，江暮夏被裹在男人的外套里，脑袋靠在他的胸膛上，那好闻的风铃草气息钻进她的鼻腔里。
    说不出地安心。
    韩庭之看着一直都在拼命往自己怀里蹭的小女人，到底还是抱着她直接上了裴景的车，面色都是沉的。
    裴景，“……”
    他那时候顺手就掐灭了烟，看着那基本上已经算是堕入爱河的男人，到底还是冷哼了一声，“十多年的短发说剪就剪，你还真是舍得。”
    韩庭之没有说话。
    只是抬手摸了摸怀里小姑娘的脸颊，平日里略微清冷的眉眼竟然带了几分温和的宠溺，“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江暮夏那会儿早就醉地不知所云了。
    “痛……”
    她隔着长长的睫毛盯着面前那张英俊的脸庞，本能地就抬手摸到了他略微有些硬的短发里，恍惚了一下。
    突然就扬起小小的下巴，吻上了他的唇。
    韩庭之怔了一下。
    扶着小女人腰肢的同时还是微微拉开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附身去看之前她摔倒之后的腿和手掌心。
    一只脚踝有些微微的红，掌心也蹭破了皮。
    很是心疼。
    裴景隔着后视镜看着那基本上除了怀里女人再也看不进去任何东西的韩庭之，恍惚想起了很早很早之前，他们还在上高中的时候。
    韩庭之出了名的不近女色。
    当时圈子里的人都几乎要以为韩庭之之所以不喜欢跟女人打交道的原因是因为他，好在后面遇到了简欢。
    谣言不攻自破。
    车停下来的时候已经是四十多分钟以后，韩庭之抱着怀里的女人下车，语调都是冷的，“你可以走了。”
    裴景，“……”
    江城此时此刻正是一片银装素裹，墨色沉沉的夜里总是会让那些模棱两可的心思，变得无所遁形。
    顿了顿，到底还是拨了一通电话过去。
    “出来喝酒。”
    “不去，”那变沉默了半秒，原本温温和和的嗓音都带了明显的清冷意味，“我有女人要陪。”
    裴景，“……”
    他挂断电话，看着车前闪灯下那被车辙碾压过的路面，到底还是垂眸点了一支烟，刚吐出烟雾，视线蓦然就怔住了。
    因为不远处的车灯光线尽头，站着一个女人。
    简欢。
    她难得穿着厚厚的雪地靴，米白色柔软的毛衣长裙外面套着厚厚的白色羽绒服，白净的脸蛋冻地有些通红，乖乖巧巧的。
    裴景捏着烟的手下意识就顿住了，无法移动分毫。
    别墅里。
    江暮夏被抱着上楼的时候，脑袋都是晕晕乎乎的，可还是止不住地呢喃了一句，“你根本都不知道，我有多爱你。”
    韩庭之的脚步本能微微停了一下，却还是回到了卧室。
    “夏夏。”
    他抱着她放在了床上，连带着附身将挡住她脸颊的发丝拨弄到了耳后，下意识就要站起来，“我去给你接杯水，恩？”
    可下一秒，却被小女人捉住衣衫不撒手了。
    江暮夏也不说话。
    他没办法就只好顺着她的手将她整个人托着抱了起来，然后去楼下接了一杯水上来，顺道找到了药箱里的醒酒药。
    想喂她喝下去。
    可等到回到卧室的时候，原本怀里的小女人却施施然睁开了眼眸，对上了他视线的时候整个人好像一下就清醒了，“韩庭之……”
    她眨了眨眼，下意识就抬起了手。
    “你怎么……”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真的醉了，明明之前两个人还吵架来着，他因为剪头发这件事跟她闹地不可开交。
    现在却，突然就剪掉了。
    韩庭之下意识捉住了她纤细的指节，附身放在自己的唇边吻了吻，嗓音都是温温哑的，“喜欢吗？”
    她怔了一下。
    看着他一侧眉骨那清清浅浅却不怎么明显的小疤痕，还是懵懂却又认真地点了点自己的小脑袋，“喜……喜欢……”
    原来他不剪短，是为了遮伤口。
    “嗯。”
    男人的嗓音低低淡淡，连带着附身将水杯递到了她的手里，将她整个放在了自己的腿上，宠溺道，“那就不分手，嗯？”
    江暮夏抿了抿唇，整个人都好像有些懵懵懂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