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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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子。苏弘阳是一宗,苏取眉也是一宗,更莫提她那当太子的好大儿本想拉拢,却最终惹了一身骚的陈府。
    略作腼腆地笑了笑,沃檀还未接茬,便听皇后道:“西川路远,也不知去那处的车马队行到何处了。苏姑娘打小在国公府里养着,连邺京城都没出过,这回长途跋涉的,可莫要跟你这个当姑母的一样,也染了病才是。”
    顿了顿,皇后又接着看淑妃:“你在宫里头待着,御膳汤药供着,身旁一堆宫人伺候着,这样尚且久病不愈,苏姑娘人在途中若有个头疼脑热的,怕是要跟病症缠绵许久了。”
    一大通话分两气儿说,说得淑妃的脸青青白白变个不住。
    理了理袖襴,皇后再慢声道:“你既身子不适,便回宫歇息吧,不必非到本宫殿里去。”
    淑妃却赶忙笑道:“臣妾日日歪在宫里,委实人都蔫了,今个王妃娘娘来了,臣妾便也想凑个趣儿跟着亲近亲近,还望皇后娘娘恩准。”
    她不肯走,皇后也没有硬轰,三人一道去了坤宁宫。
    沃檀很是看了回皇帝的妻妾斗法戏码,皇后说话夹枪带棒,淑妃偶尔轻巧地顶开几句,偶尔被噎得脸色难看。
    今天好像是宫里定的什么请安日子,不久之后,又有人出现在坤宁宫了。
    是十三皇子,景元彻。
    “彻儿一日大似一日,本宫眼瞧着,可与方顺仪越发相似了。”皇后揽着小皇子,不无慨叹。
    沃檀看得清楚,皇后这话是有意说给淑妃的,而且淑妃听了过后,真就像寒冬腊月被雪埋了脸似的,笑都笑不出来。
    打坤宁宫出来后,沃檀才从景昭嘴里知了当中的事。
    彻小皇子那位母妃也是曾受过隆宠的,且位份一年两晋,入宫时还是婉容,没多久就成了顺仪。而一个又美又年轻可人的妃子,对淑妃的威胁自然不是一般大。
    “所以……难道彻皇子母妃的死,跟淑妃有关?”沃檀一面说着,一面把手抄进景昭袖中。
    彼时二人已换到了回府的马车中,绷了半天的腰身齐齐塌在一处,是个交颈相拥的腻歪姿势。
    景昭闭着眼,任那五根手指在自己袖中抓来夹去,打圈摩挲。
    是黏黏糊糊的缠人动作,但他知道她有多软趴趴,这会儿再有什么捣乱的念头那也是有心无力,短时候再难蹦达起来。
    又拧又夹的,权当她在学猫儿磨爪子了。
    “嗯,是淑妃下的手。”景昭疏懒地答道,声音低润,带着些鼻音:“可还听着什么了?”
    沃檀侧了侧头,朝他颈后哈了口气道:“说让我得空去东宫瞧瞧陈宝筝。”
    淑妃是假病,但陈宝筝这位太子妃,却是真病。而她患的病,是由那假孕之症引起的。
    什么叫假孕,往白了说就是想孩子想疯了,一径恶心反胃瞧起来跟怀孕害喜没两样。有那发作得狠的,还会觉得肚子里有胎儿在踹动在翻身。
    生了害喜的症状后,陈宝筝心里觉得十拿九稳了,便也托大没叫诊脉,憋着想扬眉吐气,更想给太子个惊喜。
    她在陈夫人的灵堂上哭得晕了过去,本想趁机让太医号出喜脉的,怎料压根没听着想听的话。情急之下她再顾不得装,立马睁眼转醒,斥问太医是不是没好好搭脉。
    而最终的结果,自然是踏了场空,又落了场病,听说病得连榻都下不了。
    沃檀在景昭胸前拱了拱:“我倒想赶着今儿去东宫的,但精神头实在撑不住。都怪你这讨债鬼,把我生生给榨干了。”
    到底谁榨干谁,景昭含冤莫白。
    秋阳不躁,今日的风息也格外温驯,偶尔跑进马车里瞧一瞧这对新婚夫妇,吹得原本就两败俱伤的人愈加犯困。
    打了会儿盹后,沃檀仰开身子本想换一边去靠的,哪知靠得急了些,面颊磕到个有些扎人的地方。
    她推起眼皮子来,发现是被他下巴刚冒的须髭给扎了。
    是病弱不是太监,那令人馋涎的肌理和偾张的阳刚之气一个不缺。况且再白净的面皮,该长的毛还是会长,左不过他养尊处优料理得勤快,那张脸才总跟新煮蛋似的滑溜。
    想他该是倦极了,听她小小地咛了一声也没睁眼,只伸手替她顺了顺后背,以作安抚。
    阖着目的人,连眉宇也是慵懒的,那鼻那唇又挺又软,还有被她刮出的那道红痕,艳翡一般为他玉容增色。
    这要不是个亲王,而是个普通小官员什么的,铁定有位高权重的贵女把主意打他身上去。
    沃檀半眯着眼看了会儿,埋头在他胸前拱了拱:“夫君……”
    她改口改得毫无征兆,景昭一霎便清醒过来。
    薄薄的眼皮掀起,他垂下视线,扫向埋在自己肩前的螓首。
    乌浓的发高堆的髻,她发间推了支金崐点珠的簪,簪首的坠角儿晃晃荡荡,如同她那缠绵逶迤的喉音。
    关着眼一声声地唤他,拖着温软的长音,有股可喜的迷糊味儿,亦有不自知的媚劲儿,惹人满腔爱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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