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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圣上,沃檀便又问道:“你跟皇帝不和吧?他有没有为难你?你怎么说服他赐婚的?”
景昭低头,见她捏着自己指腹在玩民间那些数螺斗的把戏,不由笑了笑:“无需我多费口舌,圣上乐见其成。”
没有掌权者不爱下头斗法,斗得越欢,上头越是心安。他若娶了秦府新认的干女儿,便相当于将秦府势力一分为二,天子自是无任支持。
唯要费些口舌的,无非是他与她的相遇相识,以及后头的情愫依往与思恋纠葛罢了。
口径得对上,才不至于在明面上穿帮,是以沃檀也耐心听着,偶尔发笑几声,为他想的那些桥段与话语。
话听完后,沃檀环着景昭的腰,鼻子这里蹭蹭那里嗅嗅,恨不得钻到他衣摆里去,仿佛这样就能锁住他的香味儿。
脑子是这么想的,人也是这么做的。然而沃檀的手才抠进那鞶带之中,便被另只大掌给包拿住。而惩罚性地几下松握则相当于在告诉她,那里是禁地。
最起码在这座府邸里,在这样青||天||白日的现在,是不能随意游走的,得听约束。
沃檀哼哼几声,把脸栽回他胸前,拿头怼人。
他现在讲规矩啦,周正得不得了。穿上这凉丝丝的袍子,就是个温和自持的周允君子,哪里像昨儿那一身匪气,只知撞人的蛮子。
周允君子捏了捏沃檀的耳朵尖:“方才那般,想是知我为何寻来了?”
得了便宜还不肯放人,沃檀扁了扁嘴,闭眼嚷道:“我疼,那里还疼。”
知她故意混事,景昭并不接腔。
沃檀摆正脑袋,推起眼皮看他:“真的疼,像被人拿砂条搓了一通,你那什么药压根没用。”
药有没有用倒另说,可她这个形容……
景昭垂眼下瞥,见她信口胡扯得鼻尖都挤皱了,任是心里门儿清,却还是只能由她裹会儿乱。
闹腾一阵,温言软语疼哄一阵,沃檀自己倒像刚抽条的蚕崽子似地扭来动去,哼哼唧唧间,主动提起今儿跟陈夫人的相见。
“那婆娘心里对我恨得牙痒痒,面上还要对我笑,瞧着可有意思了!”
趁她得意,景昭不动声色地向椅背坐了坐,又将人往后提开了些:“我以为,你方才会对太子妃发难。”
沃檀冷冷嗤道:“吃席的时候我打探清楚了,戴府那位马上进东宫当良娣的姑娘可不是一般人,脸蛋儿好看脑瓜子也雪透雪透的。跟那样的聪明姑娘打擂台,陈宝筝赢面不大,恶人自有恶人磨,我才不稀得现在分神给她。”
“嗯,还是檀儿想得透,天资灵慧。”景昭低低笑着,奉以让人翘起尾巴的肯定。
沃檀受用得很,好听的话往心里一揣,当即老气横秋地啧啧道:“陈宝筝适合嫁胆小只听她话的,太子那样的花心汉,可不是她的好归宿。”
末了,又想到什么似的,两臂还挂在郎君脖颈间,人如乌龟仰壳般崴了崴身子:“你们这些臭男人啊,都是不知足的,总是怀里抱着一个,眼里又馋着另一个。”
被不讲理地拔入臭男人之伍,景昭好脾气地笑笑:“说这些话,檀儿可是心疼太子妃?”
这叫什么?四两拨千斤,还是祸水东引?
眼梢微抬后,沃檀往上坐了一截子,细声跟他咬耳朵:“皇帝要是没了,你心疼么?”
这样大逆不道的话,她也真是敢说。
景昭作势想了想:“古来帝王宾天,其手足兄弟合该着衰服,系绞带,若绽欢容,须得避人。”
兄不友弟不恭,姐不亲妹不忿,双双失和。某种程度来说,他与她也算是天作之合了。
迸出这么个想法后,景昭猝然弯着唇角摇了摇头。
沃檀还在琢磨刚才那几句文里文气的话,冷不丁捕捉到这挟着谐戏的笑意,狐疑的眼神当即便掼了过去:“笑什么?”
景昭提了下眉梢,在那软润的腮颊之上轻轻掐了一把。
他笑的,是自己竟已于浑然不觉间,跟她学来些生拉硬扯,穿凿附会的本事。
问的话没听到回答,反见这人越笑越风骚,沃檀才要再问,陡然听得熟悉的猫叫声。
视线打过去,果然是似雪找来了。
这发了福的猫子,肯定也是闻着味儿来的吧,可真成。
眼见似雪浑身的肉一晃,便也挤到本就多塞了个人的椅子里,还把头靠在那双长腿上,再黏糊糊地喵唤两声。
这是要跟自己抢男人的意思?沃檀盯着那坨膀大腰圆,本想给它戳下去的,但转念想了想,还是颇有雅量地收回了眼。
唉,也不能怪猫。病秧子生这么张祸水脸,她要是猫也得为之倾倒,恨不能一天窝在他怀里,长在他身上。
大度的帽子往脑袋上一扣,沃檀拿头撞了撞景昭肩膀,学起些敲打的皮毛。
她先是极其自然地继续说起早晨的事,添油加醋地夸大某些桥段,接着拿余光腻了眼景昭,有意显摆道:“那些哪家哪家的夫人,可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