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消息。
    相臻在两个小时前给他发了一朵花。
    【相臻】：我今天买的向日葵
    【相臻】：很好看，就分享给你
    谢怀青盯着那个备注，那个头像，想起来他高三的时候。
    那时候黎子瑄刚去世没多久，他正面临着高考。
    他那时候已经决定要出国做职业赛车手，顺便在当地读大学，凑巧当时碰上政策允许，他想去的大学刚好承认国内高考成绩，所以还留在国内，一边准备高考一边照顾谢昀。
    谢昀因为在学校的楼梯上打篮球，摔下楼梯进了医院，他去教室里帮谢昀收书包，顺便去医院看他。
    结果相臻那孩子端端正正坐在空无一人的教室里写作业。
    见到他来了也只是像个小大人一样点点头：“谢昀的书包我收好了。”
    谢怀青温和笑着，跟相臻到了谢。
    他问起相臻怎么还不回家，相臻扳着一张脸，一本正经地说：“谢怀青，我想跟你一起去医院探望同学。”
    都这个点了，谢怀青怎么可能带相臻去。
    然而相臻像是快哭出来了：“谢怀青，你是不生我气？”
    “我跟谢昀说了，下楼梯要注意，但他就是不听。您别生我气，我下次一定要拉着他不让他摔······”
    小女孩声音一软，鼻子一红，眼中含泪，谢怀青就拿她没办法了，只好带上相臻。
    大不了晚点送她回家就是了。
    谢怀青对于车祸还是有些敏感，却碍于时间关系，只能打车去医院。
    所以他一上车，精神就有点紧绷。
    路上，相臻掏了半天递了一根棒棒糖给谢怀青。
    “谢怀青，棒棒糖新口味，很好吃。”
    谢怀青看了眼包装袋。
    阿尔卑斯的原味。
    相臻似乎也察觉这个借口很蹩脚，却一瞥脸看向窗外，耳根热起来。
    要不是谢昀那家伙以前说过他哥对车子很敏感，她才不会用这么蹩脚的理由去缓解压力呢！
    谢怀青觉得有几分好笑，扬扬眉稍，撕开包装袋，顺手塞进相臻嘴里，又戳了戳她鼓出来一块的小脸蛋。
    “想吃糖就跟我说。”
    “我给你开袋子。”
    ······
    从医院出来，谢怀青又打车把相臻送到家楼下。
    她很乖，没有说过什么话。
    谢怀青也借着这个机会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
    相臻显然是一路憋着有话跟他说，脸色变了又变，堪比一只变色龙。
    他温声问：“小朋友，怎么了？”
    相臻看着谢怀青。
    这人真奇妙，身上矛盾感特别重。
    明明眼圈都那么重了，却又要装作没什么事的样子，好像把所有东西都藏在心里。
    方才靠着椅背，看上去也很温柔。
    然而她总觉得，他不开心。
    至少，这段时间，不开心，而且很忙。
    整个人闭上眼睛睡觉的气质，都是冷漠的。
    她抬起头。
    月色下谢怀青的脸越发清冷，像是褪去了温柔，骨子里透出一种悲凉的冷。
    相臻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只能说：“谢怀青，我以后会对谢昀好的。”
    她不知道怎么去安慰他，也不能太过明显的安慰他。
    所以，她只能告诉他，她会对他的弟弟好的，她会让他少一点负担——
    所以，别不开心了。
    他不开心，她也不开心。
    相臻说：“也不会欺负他了。”
    谢怀青笑了一下，心觉这小孩有点意思，还挺有良心，估计是看谢昀太惨良心大发现了。
    相臻犹犹豫豫的，声线木讷：“可以教他物理，也不会让他直接抄了。”
    谢怀青寻思，难怪最近谢昀老师说他作业质量退步很多。
    相臻揣摩着谢怀青的脸，最后憋出一句话，声如蚊呐，细小得快要听不见，唯独耳根红得像是发了烧：
    “你不用那么累了，我可以帮你分担一点。”
    谢怀青：“······”
    他已经记不得小朋友相臻的模样，脑海里只剩下她今天信誓旦旦、骄傲又自信的模样。
    说要帮他分担的模样。
    微凉的空气钻进房间里，谢怀青回过神。
    把相臻的备注从小学妹（美女）改成了相臻臻，又该回去。
    最后还是改回臻臻。
    很特别的叫法。
    只他一人的叫法。
    谢怀青念了一遍臻臻。
    语气缠绵又暧昧。
    谢怀青轻笑了下，喃喃自语：
    “小学妹。”
    谢昀的电话来的很快。
    相臻接起电话的时候刚洗漱完，躺在床上，随手抱过放在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