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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机婢女上位记 第2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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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般宁静,反倒让东昉生出了更为强烈的不安之感。
    他立刻去沈氏的院子里送信,又亲自去请了刘婉晴来。
    沈氏敲门无果,便只能对着刘婉晴叹了口气道:“他既不想见人,你便随我回去吧。”
    刘婉晴疑惑不已,她与世子爷成婚虽不久,可她也大体摸清楚了世子的性子,他虽则待人有些冷傲,可却不会无故落人面子,也不会失态至此。
    他去的这一趟宫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沈氏自然也瞧出了刘婉晴眼眸里的疑惑,她便带着刘婉晴去了自己的院子里,随意寻了些理由搪塞过去。
    沈氏只说,傅云饮是当差累了,亦或者是遇上了什么难事,不过一两天的工夫,自己便会好了。
    刘婉晴却有些半信半疑,世子爷瞧着并不是个心性脆弱之人,如何会为了这等小事失态至此?
    可沈氏却不肯再提这事,只与刘婉晴说起了近日里京里的别闻趣事。
    另一边的东昉仍是愁眉苦脸地守在书房之外,心里正盘算着该不该送些吃食进去。
    他正在苦恼之际,忽而察觉下腹之处传来一阵绞痛,东昉气急,怎么偏偏在这紧要关头闹起了肚子?
    可他为了护住世子爷的名声,早已将旁的丫鬟小厮都遣出了书房外,一时间他也寻不到个可以替他看住书房门的人。
    下腹处的绞痛折磨的他站不直身子,可若是一会儿世子爷要传膳时,自己却不在,这可怎么好?
    东昉纠结不已,只盼着能从哪个犄角旮旯里走出个小厮,替自己当值一会儿。
    只他等来等去,却只从角门处等来了一道陌生的女子身影。
    待那女子走近后,东昉才大喜过望地说道:“莹雪姑娘?”
    莹雪披着一件月白色的外衫,笑着走近了东昉,只道:“原是东昉哥哥,我正要往小厨房去,没成想竟走错了路,来了世子爷的书房,我这便要回去了。”
    说完,她便转身要走,东昉却急忙地拉住了她,狰狞着脸道:“莹雪姑娘,劳烦你替我当一会儿值,我去去就回。”
    莹雪心下讶异,面上却道:“区区小事罢了,东昉哥哥快去吧。”
    东昉这才捂着肚子逃也似地奔向了净室。
    四下皆无半点人影,莹雪望着紧闭的书房门,心内生起了些忐忑之意。
    方才她从几个粗使婆子嘴里听闻了世子爷发怒一事,只说他将自己关在了书房里,如今太太和世子夫人去劝也不顶用。
    莹雪思索再三,便悄悄从西厢房里走了出来。
    富贵险中求。
    只用容貌勾住傅云饮远远不够,若想让他将自己纳入心间,这一回,兴许就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第26章 心悦   “她卑贱,身份低微,可我偏偏喜……
    莹雪推开书房大门, 拖着月白色的裙摆缓缓踏进了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
    书房内并未点灯,她只能摸黑朝着前方探去,双手不小心摸到了冰凉的案几后, 莹雪便立刻调转了方向。
    她正欲出声轻唤一句“世子爷”时,手腕却忽而被人紧紧捏住,而后则是一阵令她无力反抗的大力,天旋地转间,莹雪已落在了躺椅之上。
    莹雪闻到些若隐若现的清冽墨香味,她心下一阵紧张, 说出口的话也带着些微不可闻的颤意:“世子爷。”
    傅云饮隐在黑暗中, 璨如曜石般的眸子牢牢落在莹雪皎白的面容上。
    他心里很是纳闷, 这丫鬟心里究竟在想什么?旁人都知自己心情差到了极点,皆是能躲则躲,偏偏她硬要凑到自己跟前来。
    她就不怕自己将她当成出气包磋磨一顿?
    傅云饮越发觉得自己看不透莹雪, 被刘一宁欺负时楚楚可怜的是她, 在鹊仙桥与那小厮情意缱绻的是她,那日自己被下药时哭着不愿从了自己的也是她。
    可这几日的她,不仅与那日在鹊仙桥的模样不甚相同, 甚至还为自己做起了长衫, 如今更是胆大到硬闯进自己的书房里。
    她进书房的用意什么?
    傅云饮不明白, 只是心口并未生出任何反感之意, 这倒是有些奇怪。
    他不明白话本子上的喜爱之情是何等的感觉, 更不知道心头的熨帖之感是不是就是心悦之感?
    傅云饮的目光游移在她素白的粉靥旁, 轻笑一声道:“识字吗?”
    莹雪稳了稳纷乱的心绪,这才娇声答道:“不识得。”
    傅云饮并不惊讶,他便轻轻捏住将莹雪滑腻白皙的柔荑,用手指在她手心一笔一划地勾勒起“莹雪”二字来。
    “这是你的名字。”傅云饮尾音上挑, 似是心情甚佳的模样。
    一阵酥麻之感从莹雪的手心传遍了她的全身,比起这微微的不适感,她更惊讶于傅云饮的态度。
    他哪有儿半点心情极差的样子?
    莹雪愈发揣摩不透傅云饮的心意,她只能娇娇弱弱地扬长了调子,似嗔似怒地说道:“世子爷写的太快了。”
    傅云饮笑得愈发肆意,握着莹雪柔荑的动作也加重了几分,“那些人没有告诉你我心情不好吗?你怎么还敢往书房里来?”
    莹雪任由傅云饮摆动,虽心绪纷乱,说出口的话却带着几分真挚的意味:“爷心情不好,不是更需要人陪吗?”
    话音甫落,莹雪感受到了傅云饮突如其来的紧绷,她不敢再多说些什么,只静静等待着傅云饮的回答。
    足足过了一刻钟的工夫,傅云饮略显低沉的声音才再次响起:“莹雪,你恨刘一宁吗?”
    傅云饮冷不丁提起了刘一宁,既让莹雪摸不着头脑,又令她压在心底的恨意甚嚣而出,她当下便说道:“恨。”
    傅云饮自嘲一笑:“好歹你也能恨他,可我不能。”后半句微不可闻。
    莹雪未曾听清,便伸出手揽住了傅云饮的肩头,伏在他耳旁吐气如兰道:“爷刚才说了什么?”
    耳畔的酥麻之意将傅云饮压抑了一整日的阴暗、颓丧、恨意皆点燃了起来,他立时便与莹雪换了个身位,只让她如垂柳般歪歪斜斜地靠在他身上。
    “我也不是那等不识好歹的人,你既替我做了香囊和长衫,我也送你一份谢礼,如何?”傅云饮的话音辨不出喜怒。
    莹雪一愣,直觉有些不妙,便推辞道:“爷多次救奴婢于水火之间,这都是奴婢应该做的。”
    傅云饮却勾了勾唇,清冷嗓音里透着些揶揄之意:“你若不听一听这谢礼是什么,我只怕你会后悔。”
    莹雪不答,杏眸里满是纠结之意。
    傅云饮索性也不再逗弄她,敛了笑意道:“爷替你出口恶气,如何?”
    莹雪心下一窒,她不敢置信地望向傅云饮,脑中因思绪缠绕而嗡嗡作响。
    傅云饮见她不答话,便捻了她的一束青丝,放在手心绕了几圈。
    “刘一宁,听说他已与光禄寺家的嫡女定下了亲事,那嫡女也是个端庄大方的佳人,配他,倒有些可惜了。”傅云饮故作感慨道。
    莹雪目光闪烁,紧咬着下唇的动作也显露出了她此刻心下的暗潮汹涌。
    傅云饮等了半晌,方才听得耳畔响起一道软软糯糯的清灵嗓音:“求世子爷垂怜。”
    不知为何,莹雪被步步紧逼后吐露出心底真实想法的模样,令傅云饮心情愉悦了不少。
    也许是他低估了自己对莹雪的在意,也许他除了想独占她的身子外,更想摘下她谨小慎微的面具,与她坦诚相见。
    “我替你搅黄了他的婚事,再让他尝尝你受过的委屈,如何?”傅云饮似笑非笑道。
    莹雪吃不准傅云饮这话是不是在戏弄自己,便小心翼翼地开口道:“爷可是在与奴婢开玩笑?”
    傅云饮余下的话皆被堵了回来,一口气卡在喉咙口上也不是、下也不是,他只不解,难道自己在这小女子的心里竟是个空口说大话的纨绔子弟不成?
    傅云饮险些被气的失笑出声,抬眼在暗光中觑见了莹雪谨小慎微的惶恐神色,他心内堪堪生起的这点郁气霎时烟消云散。
    “我也不是白白帮你,你也得答应我个条件才是。”傅云饮笑道。
    既是要自己与他等价交换,莹雪的心内方才安定了不少,她眸光坚定地说道:“爷想要什么?”
    傅云饮脸上的笑意一敛,双手也紧紧地掐住了莹雪不盈一握的腰身,黑亮的眸子里有几分威胁的意味在:“爷不管你是为了让那小厮活命还是旁的什么原因,既你已来了镇国公府,做了爷的媵妾,或是真心或是假意都不要紧,只一定记得要乖乖地待在爷的身边,别想着再与那小厮再续前缘,你可明白?”
    傅云饮说这话时的神色也称不上严厉愤怒,可莹雪竟从他上挑的尾音里听出了些阴森可怖之意,身子也不自觉地发起颤来。
    “抖什么?”傅云饮重又变成了那副端方冷傲的高贵模样,低沉淳厚的嗓音透出几分愉悦:“往后在我跟前,你不必再自称奴婢。”
    “是。”莹雪和顺地答道。
    傅云饮心情大好,便放松脊背靠在了躺椅之上,还不忘一把抱过莹雪,让她顺势靠在了自己的胸膛处。
    傅云饮阖上双眼,方才露出了疲惫的面容:“唱首歌给我听听。”
    莹雪侧脸紧贴着傅云饮跳动的胸膛,又听他呼吸绵密,一听就是疲累至极的模样,她便低声清唱起了几首哄孩子入睡的乡间歌谣。
    “月儿弯,月儿亮,月儿上有个美娘娘……”
    清灵婉约的歌声入耳,渐渐地将傅云饮这一日因难堪与憋闷而积起的郁气抚平了大半。
    莹雪身上若有若无的淡淡幽香飘入他的鼻间,与她相拥的餍足感让傅云饮放松了心神,他竟不知不觉地困倦了起来。
    他也终于愿意承认,自己的确是对这个丫鬟动了心。
    即便她身份低微,待自己真心存疑。
    *
    傅云饮熟睡之后,莹雪便蹑手蹑脚地从他身上爬了起来,如今天色已晚,过不了多久马嬷嬷便会来各个屋子里查房,她必须要在那之前赶回去才是。
    莹雪放轻了自己的动作,推开了书房大门后,便迎面撞上了面露愕光的东昉。
    他正欲开口之时,莹雪却对着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直到莹雪轻手轻脚地将书房大门合上时,她才与东昉说道:“世子睡熟了。”
    东昉简直不知道说些什么来表达自己的惊讶,这个叫莹雪的丫鬟不禁在世子盛怒的时候进了书房,还全须全尾地走了出来?
    不对,她甚至还服侍了世子爷入睡?
    “如今时辰已晚,我该回去了。”莹雪对着东昉略欠了欠身,随即便要走回游廊中。
    东昉震惊过后,眼见着莹雪要离开,立刻福至心灵地去台阶下拿了盏灯笼,递给了莹雪:“姑娘且慢,虽则没几步路,也得提个灯笼才是。”
    东昉却只敢称莹雪为姑娘,绝不敢再像方才那般直呼其名。
    莹雪接过那灯笼,对着东昉福了福:“多谢东昉哥哥。”
    东昉却被她这一声哥哥给吓的往后退了好几步,还连忙摆手道:“可使不得,以后只叫我东昉即可。”
    随即,东昉便殷勤地送走了莹雪,他脸上虽挂着笑,心内却是一阵惊涛骇浪。
    他自十岁起就开始服侍世子爷了,可从未见过他与哪位女子亲密过甚,且他冷眼瞧着,世子爷待世子夫人也只是淡淡的,并未多上心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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