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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喜子道:“是彩碧姐姐说,嘉妃缺钱用。反正换的也是嘉妃殿里的东西,只要你和嘉妃不说,就不会有人知道,又答应给奴才一笔银子,奴才这才动了歪心思。”
彩碧不可置信的盯着小喜子,嘉妃抹起了眼泪,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太上皇,臣妾哪会这么蠢,换了赝品回来,该放在您眼前,这不是给自己找事吗?”
太上皇觉得嘉妃说的有道理,“敢诬陷嘉妃,也不找点好的借口,给我拖出去使劲打!”
立时有两个侍卫上前,小喜子慌忙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包,“奴才有证据,这荷包,就是彩碧姐姐赏给奴才的,是她亲手绣的。里面有五十两银票。”
“那对瓶子,奴才拿到致雅斋给卖了,一共卖了七百两。彩碧姐姐给了奴才五十两封口费,另外六百五十两,都被她拿了去。应该还在她那。”
织锦冲白芷使了个眼色,白芷上前接过荷包翻看了几下,对比彩碧腰间的荷包,“是同一个人绣的。”
彩碧浑身的力气都似乎被抽干,瘫软在地上,不住的发抖。
她不懂小喜子怎么会反水,小喜子是宁祁裕的人,她之前联系时,根本没设防,也就没法反驳。
嘉妃总是笑盈盈的脸庞头一次这么难看。
织锦没打算放过她们,吩咐道:“去彩碧房里搜。”
嘉妃手捏紧,想阻拦又没有借口。这时候不让搜,怎么说都是心虚。
太上皇脸上蒙上一层阴云,特别是织锦的人真从彩碧房间里搜出一张五十两的银票后,那脸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阴霾密布。
彩碧还在最后挣扎,“这银票是奴婢自己攒的。”
织锦轻笑道:“你才升大宫女多久,便能攒这么多的钱?”
除了一张五十两的银票,还有些零零碎碎的银子,首饰,加起来得有两三百两了。
彩碧脸色惨白,小喜子的话更是直接给她判了死刑,“银票上,奴才做了记号。在右下角不起眼的地方,点了三个小黑点。”
白芷仔细找了一圈,真找到了小黑点。人证物证都在,彩碧想抵赖都不行。
织锦接过银票,在手中翻来覆去的把玩,漫不经心道:“这才五十两,剩下那六百两去了哪里?”
彩碧心头一震,扭头决然的看了一眼嘉妃,重重磕了两个头,“都是奴婢的错,奴婢家中母亲重病,急需用钱,奴婢一时糊涂,这才起了偷卖宫中摆设的心思。奴婢愿以死谢罪,只求太上皇和皇后不要连累奴婢家人。”
她说完,猛地起身,一头撞死在了柱子旁。
织锦冷眼旁观,没有阻止。嘉妃云袖下的手攥的紧紧的,口中满是血腥味。
彩碧是她唯一带进宫的丫鬟,两人从小一起长大,亲若姐妹。先前在后宫,那些清冷难捱的日子,都是彩碧陪着她。
她如今的日子好容易好些了,彩碧却这般没了。那一地的血,深深刺痛了嘉妃的眼,把她的心都染成了血红色。
太上皇更是怒不可遏,“这宫女虽有错,却是个孝顺的好孩子,罪不至死,你非要把她逼死,哪有一国皇后的宽仁?!当初朕是瞎了眼了,才会让景儿娶了你!”
第777章 望尘莫及
“你肚子里还有孩子,不知道为孩子积德吗?!”
织锦简直想骂娘。她有逼迫彩碧吗?彩碧分明是为了保护背后之人,才会畏罪自杀,一人扛下所有。
织锦才不背这个锅,冷冷怼了回去,“太上皇若是眼神不好,本宫可以给你找太医。”
“彩碧死了,我还觉得可惜呢,事还没说清楚,这么着急忙慌的自尽,倒像是在掩盖什么。”
织锦怀疑的目光直直落在嘉妃身上。嘉妃咽下一口血水,红着眼眶,柔弱道:“皇后已经逼死了彩碧,还想怎么样?我玉翠宫总共就这么点人,皇后看谁不顺眼,直说便是。还是皇后对臣妾有意见?”
织锦嗤笑一声,“口口声声我逼死了彩碧,我倒是想问问嘉妃。既然这宫女偷换东西,是为了卖钱给母亲治病,怎么就不能和嘉妃明说呢?”
“如此重孝之人,太上皇刚才都夸赞呢,还能不给银子让她母亲治病,非要逼的人去偷东西。”
“与其怪本宫,嘉妃更该好好反思下。是不是平时对待宫人太过苛刻,导致宫人遇到了困难,都不敢和你这个主子说,只能动歪心思,最后落得这样的下场。”
织锦字字句句,像是一把锋利的刀,一下下戳在嘉妃的胸口。偏织锦说的在理,嘉妃和太上皇都无力反驳。
丢下这几句话,又扫视了一圈玉翠宫早已吓傻了的宫人们,织锦清清爽爽的带着人要走。内务府总管和小喜子爬起来,跟在后面。
嘉妃眼角瞄到小喜子,想到彩碧死了,都是他引起来的,声音里的恨意都掩饰不住,“你别走,留下。”
小喜子浑身一震,自然明白留下绝对不会有好结果,求救的看着织锦。
太上皇面沉如霜,“敢偷窃宫中之物,拖下去乱棍打死。”
小喜子面如死灰,腿一软又跪倒在地。
织锦平静的回头,“太上皇刚才说孙媳不够宽仁,孙媳反思了一下,这小喜子也不过被逼无奈才做错了事,就饶了他这一次吧。还不快走。”
“谢皇后。”小喜子没想到织锦竟然保他,擦了把眼泪,不敢耽搁,连滚带爬,在太上皇说话前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