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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忽然一笑,仿佛想起什么似的,这才道:“平时跟你相处,总感觉你是个沉稳的孩子。倒是浑然忘了,你也就十岁。”
“哀家像你这个年纪的时候,上树掏鸟蛋或者是在府里的莲花池里抓鱼,什么都干呢,倒是更加活泼些。”
福小芸闻言有点惊讶,惊奇道:“太后看上去不像是会做这样事情的人呢!听上去,还挺有意思的。”
“民女以前在村子里的时候,也经常这么玩。不过…这儿是宫里,规矩多。未免被人笑话,民女也要小心谨慎一些才好的呀。”
福小芸这会儿也是想到什么说什么了。
主要她也是看出来了,太后其实是个直爽人,要说弯弯绕绕,她其实也会。
不过,在她这个位置,她经历了那么多,旁人想要在她面前耍心思,实际上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
与其如此,还不如坦坦荡荡,有什么说什么呢。
太后见福小芸这般直爽,也笑着道:“哀家倒是忘了,这宫里规矩多,拘束着你了。”
“嗯…”
福小芸轻轻点头,看着太后眼里闪过一丝伤怀,大概也能猜到,这样久居深宫的人,应该还是向往着外界的自由的。
想着,福小芸就道:“宫里虽然拘束些,却也有宫里的好处。太后或许不知道,以前咱们村子里,十里八乡都没一个大夫呢。”
“我师傅他以前有一次…”
福小芸就跟太后说起了过去的事情,基本上也都是一些村子里发生过的趣事。
太后自幼在京城长大,最远的地方也只是去过京郊的庄子,以及皇家的避暑山庄而已,对于这些村子里的事情,还真的不知道。
再者,曲河村地处南方,和京城的风土人情还是存在着一些差别的。
这会儿,福小芸跟说书似的说起小时候的事情,太后那里也不免听得入迷了。
过了好一会儿。
福小芸将事情讲得差不多了,便道:“沈哥哥是个很有趣的人呢,他还带民女去河里抓鱼。结果,反而是我家小橘抓得比较多!”
福小芸也没隐瞒,将沈清河的一些事情,也给讲了。
说沈清河的事儿,福小芸其实是有自己的小心思的。
太后毕竟算得上是沈清河的长辈,沈夫人那里满心想要算计沈清河,福小芸在太后面前提沈清河,也是希望能勾起太后心里的一些情感。
将来如果发生什么事情,太后那里多多少少也能帮得上沈清河一些。
果然…
太后那里听完,便忍不住问道:“你说的那个沈哥哥,可是镇国公家的嫡长孙,叫沈清河的?”
福小芸装出惊讶的样子,反问道:“原来太后也认识沈哥哥呀!”
提起沈清河,太后眼里果然多了点儿惆怅,叹气道:“当年,沈夫人与哀家说,他爹送他去庄子上的时候,哀家才后知后觉知道了这件事。”
“他爹,是个有主意的人。一旦想做什么事情,旁人很难劝得动。”
太后意味深长,眼里闪过了一些莫名的情绪,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
福小芸猜了猜,觉得不外乎几种可能。
第一,是太后对现在的镇国公,也就是沈清河的爹爹存在着一些不满,觉得镇国公对沈清河不够好。
第二,便是对沈夫人不满,觉得沈夫人太装了,故意做了这一切,到头来在太后面前,似乎还想要将「罪责」推到镇国公身上去。
然后弄得太后这儿,也不好去怪罪什么。
第三,便是前面两种情况加起来了。
要说更多的…
福小芸也觉得未尝没有可能,毕竟太后阅历比她丰富多了,同样的事情,或许也能够想得到更多的可能性。
“太后。”
福小芸对这些背后的阴谋,不好说什么,也只得道:“您宽心就好。沈哥哥在庄子上的那些年,过得很快乐呢。”
“有周叔在,也没人欺负沈哥哥。”
“你这孩子。”
太后看向福小芸,笑了笑,大概是没想到,沈清河在庄子上的这么些年,竟然是和福小芸一起度过的。
又过了一会儿。
大概是天色晚了,桂嬷嬷看着更深露重的,也终于忍不住道:“太后,时辰不早了,该歇息了。”
“您瞧,福姑娘的手炉都凉了呢。您要是真喜欢和福姑娘说话呀,改明儿再叫了福姑娘到跟前来就是了。”
“今晚,该歇息了。”
太后仿佛后知后觉,这会儿才道:“倒是哀家疏忽了。小芸呀,你不会怪哀家年纪大了唠叨吧?”
福小芸知道太后开玩笑,还是道:“民女和华阳公主是好朋友。太后是她的皇祖母,在民女心里,那也是跟祖母一样的。”
“既是跟祖母聊天,只有快乐的份儿,又哪里会觉得唠叨呢?”
听着福小芸的话,太后心里熨帖,不过今儿的确太晚了,太后也就没有多留福小芸,叫福小芸先回去休息了。
翌日。
福小芸天刚刚亮就起来了。
昨晚她其实睡得挺好的,太后的建章宫里,烧的那都不是炭火,而是地龙。
就跟地暖一样,这烧起来整间屋子里都是暖烘烘的,再加上太后宫里燃的安神香也是最好的那种。
福小芸一夜安眠,今早起来都是神采奕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