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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话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自然是有备无患为好。”
李心婉暗自沉吟片刻,“此事还需从长计议,本宫不便插手,且让下面的人去与宁妃争吧。”
宫嬷嬷懂李心婉的意思,这后宫里不止皇后与宁妃,还有其他妃嫔,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才是上策。
……
八月十五庆中秋,宫中本设了宫宴,但凤北诀提前就差人告知内府司,无需准备镇北王府的坐席,他要与安舒在镇北王府过这个中秋节。
安舒亲自下厨,凤北诀照旧跟着去打下手。
不止凤北诀,还有秦训和几个丫鬟。
几个丫鬟从进府就没见过凤北诀冷脸,便没有如何害怕凤北诀,一边洗菜一边叽叽喳喳说着话。
秦训是凤北诀叫来的,秦训从小就是被当做暗卫来训练,跟了凤北诀十年,没有亲人,没有旧友,一直孤身一人。
为护住昏迷不醒的凤北诀,更是断了双腿变成残废,安舒帮着他复健能够站起来行走,却也从此留了病根。
凤北诀并非真的冷心冷情铁石心肠,他离京的计划里,第一个要带上的人是安舒,第二个便是秦训,没有第三人。
中秋佳节,他与安舒同享温情,也未忘记秦训,就叫了秦训一起下厨共度团圆节。
秦训总是一板一眼,安舒让他切菜,他询问切成什么样,安舒上手切了两刀做示范,两刀有些差别,切下来的菜也就不一样。
结果秦训严格按照安舒的示范来,所有的菜都是斜一刀直一刀,与最初安舒切下的两块一模一样。
“……说实话,我故意切也切不成这样。”
秦训道:“王妃何出此言?是属下切得不好么?属下这就去重新切一盘。”
安舒忙拉住秦训,“别啊,挺好的,是太好了,菜这个东西,没必要每块都切成一个样子。”
凤北诀摇头,把自己切的土豆丝递在安舒眼前,“如何?本王悟性可比秦训好上一些?”
“都好都好。”安舒笑眯眯的。
凤北诀掂了掂土豆丝,“不,本王要比秦训好。”
“是,王爷比属下好千万倍。”秦训一向对凤北诀极为顺从,只要是凤北诀说的话,他都奉为真理。
安舒无奈,“秦护卫啊,你人怎么这么好?”
安舒真心实意夸赞,秦训一时有些无所适从,“属下……不及王妃好。”
“怎么?本王人不好?”凤北诀懒懒看着安舒,“王妃怎么只夸秦训不夸本王?”
安舒尝了尝锅里的汤,又往里加一点盐搅和搅和,“因为王爷有秦护卫夸,但秦护卫没有人夸。”
凤北诀微微颔首,“嗯……有道理,换一换,本王夸秦护卫,秦护卫夸王妃,王妃夸本王。”
安舒忍住翻白眼的冲动,“老大不小个人了,幼不幼稚?”
闻言,凤北诀回想一瞬,确实很幼稚,“因为有你,本王才会幼稚。”
这是他从前想也不敢想的场景,与家人在一起,不必每句话都有用,也许大多是废话,说完就忘,但每句废话都很让人心情愉悦。
“幼稚挺好的,你虽被称为战神,但你不是真的神,而是有血有肉的人,喜怒哀乐充满未知才是人。”
安舒只是嘴上嫌弃,其实心里很喜欢凤北诀这个状态,从前的镇北王背负了太多,总是一本正经苦大仇深,阴沉沉让人喘不过气来。
如今的镇北王鲜亮欢快了许多,她知道镇北王是真的看开了放下了。
“云裳云衣,可以准备吃饭了。”
安舒招呼几个侍女盛饭菜上桌,摆上月饼,斟满美酒。
天上星稀无云,明月正圆,地上人和美满。
万万没想到,秦训是个一杯倒,一杯酒下肚,人就像根木头,直愣愣坐在那里,一个劲儿吃菜。
“这……他会不会吃撑了?”
“可能会。”凤北诀皱眉,伸手去取秦训手中的筷子,秦训却不松手,直接与凤北诀过起了招。
最终凤北诀略胜一筹,把秦训的筷子打掉,一记手刀将他敲晕过去,哐啷一声栽倒在桌上,脑门将面前的碗都磕掉了。
“……”
安舒无话可说,本来叫秦训一起过节,结果最后把人家打晕了。
无法,只能叫两个家丁来,把秦训架回屋里歇息。
中秋过后,凤北诀即将启程去南疆泽城。
动身这日,安舒起了个大早,亲自为凤北诀梳洗。
这些日子,她已经跟月心学会了挽法,可以为凤北诀束起发冠。
哪怕看了一年多,每次再看凤北诀,安舒也都感觉凤北诀美得令人窒息。
凤北诀穿上铠甲,手提长剑,紧紧抱住安舒,“舒儿……等本王回来。”
“好。”安舒乖乖的,伸手回抱,只抱到铠甲冰凉坚硬。
凤北诀还是抱着安舒不见松开,“此去,便是一年半载见不到舒儿,若非路途遥远,本王真想将舒儿挂在腰间一同带走。”
“好了好了,我就在这里哪都不去,你好好打仗,保护好自己。”
安舒不是没动过心思,但想想她跟着去前线好像没啥用,还可能拖后腿,而且跋山涉水的,反正都是等,不如待在京城好吃好喝。
凤北诀终于放开了安舒,骑上黑色的高头大马,在众人注视下绝尘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