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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是很抵触去看那些背叛她的证据的,但时过两年,她也不至于见不得任何关于他的东西了,忍着微有些疼的心脏,她还是走了过去。
纸上果然什么都没有,比脸还干净,齐鸾英失神地想,难怪这人敢肆无忌惮地放在桌上不怕人看。
但这是怎么做到的。
她叫了系统两声又两声,一刻钟后,终于等到它出声。
这两年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它就像消失了一样,最后一次出现还是那人离世当天,将名为任务奖励实则为治国之策的东西交给她后,就不再发布任务。
如今她得了至上权柄,也有一部分功劳归于它赠与的知识。
系统如今的声音更加怪异,不如以前灵动,反而一板一眼的。
她问它这张纸写了什么,怎么写的。
它就将柠檬汁写字,熏烤现形的方法一字一顿说出,说完又消失无踪。
她一一照做,期间差点将纸点燃,万幸及时灭了火。
片刻后她便看到了易琛所写的东西。
无一不是她,一一皆是她。
但没有任何于她不利的东西。
到了这份上,她还有什么不懂的,这人虽是齐羽昊的人但对她却是真心实意的,不曾害她。
为什么不早告诉她,为什么…她可以提前收拾齐羽昊,他就不用如此费尽心力。
齐鸾英在心里不断反问,踉跄后退几步时将书架上的盒子撞了下来,“啪”的一声,盒子打开,东西四散。
里面又有许多张纸,和又一个小盒子。
她将纸张如法炮制,字迹显现。
“今日秋气深重,秋雨寒凉,殿下失魂落魄地回来,琛心疼,却听她戏言,背叛者三千刀…不知何日轮到琛。
…
至亲至疏夫妻,至亲至浓血缘,孰重,一目了然…”
读到这,齐鸾英泪如雨下。
原来,他觉得她不信他。
齐鸾英想说不是的,她信的,但是话到嘴边,却知道若是面对还小的齐羽昊,有人若说他的不是,她只会发怒,对方甚至在无法辩解的情况下就被赐死了。
齐鸾英一脸哀戚,看向下一张纸。
“帝态度不明,已有两月有余不曾下达命令,琛无所事事。却在昨日看望小漾时,目睹其流水寄书…陛下是不再信琛了吗?琛会死吗?殿下又怎么办?
——文德四年初,颓兴小记。”
他天天送些没有实质性的东西上去,以齐羽昊的性子,的确不会再信任他。也难怪齐羽昊曾经利用易琛的玉萧来威胁她选驸马,也许从这个时候起,他就将他放弃了,甚至还想杀了他。
易琛那时该背负着怎样的压力啊。
光是这么一想,她的心就忍不住抽痛起来,一下又一下,怎么也止不住。
后面还剩下几张纸,但她浑身的力气像被抽空了一样,跌坐在地上,一张薄薄的纸怎么也举不起来。
鼓起勇气看上一眼后,才松了口气,好在后面全是易琛的碎碎念和流水账,真是与他高冷少言的形象大相径庭,她好像看到了这人喋喋不休地吐槽她的暴脾气,又一面无奈的写下这些日常的样子。
每一张纸的后面,他都写着,“气大伤身,可不可以不要动气。”
也是很无奈了。
齐鸾英看着看着,笑了,也哭了,哭得更惨了。
后面还有其他用黑色墨水写的曲谱和菜谱。
齐鸾英很难想到在没有玉萧的情况下,他是怎么写出来的。
替他心酸,又难过。
心脏已经不是一抽一抽的了,而是持续地绞痛,就像是一把刀插.进去旋转着,再抽出来。
等这些都看完了,她身上也失了力气,狼狈万分地坐着,目无神采,浑浑噩噩。
日照西斜,该回去的时候,她木然又细致地收拾地上的纸张,将它们放到新盒子里,等拿起旁边的小盒子后,她才记得要打开。
打开后,里面安安静静地躺着一枚一分为二的玉坠。
很漂亮,也能一眼看出是一只青鸾,但是它碎了,碎成两半。
齐羽昊的话再次浮现在脑中。
齐鸾英小心地拿起这两块,摩挲着,即使被边角的锋利划出血来也没放开。
已经痛得麻木的心脏在这一刻彻底碎了,五脏六腑血气倒流,她好痛,也再也坐不住,蜷缩在地上哭了。
院子外面的于诗因为陛下进去多时也不曾出来,又听到哭声忍不住推开大门,走进这个连她也有些抵触的地方。
她寻着哭声的地方,赶紧跑过去,终于在书桌后面看到了人。
只一眼就让她忍不住哭出声。
她从来没见过如此脆弱的陛下,也从来见过有人可以打断她的脊梁骨让她像个乞儿一样蜷缩在地上,哭得这么悲恸。
于诗带着哭腔想了很多安慰的话,但是出口时却说:“陛下,该回宫了,今夜有招待藩国使臣的夜宴。”
她把人扶起来,要带着人走时,又见她快速地收拾一个盒子,然后抱在怀里,紧紧的。
于诗替她整了整褶皱的衣裳,拍拍那些灰尘,就先一步出去吩咐其他人在陛下出来后要低着头,将今天的事烂在肚子里。
因为她已经是九五之尊,再如何哭泣,也不该在人前。
…
夜宴上,女帝对远道而来的使臣热情非常,期间连饮数杯,直至面目皆红。使臣对如此重视邻国的帝王大有好感,当场与之商谈共商通市的想法。